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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前夫失忆了 第33节

    沈清月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断了,她无法呼吸,挣扎的身子逐渐无力,眼前逐渐昏暗起来……

    ***

    李君屹和胡大哥等人才查到这座青楼,便听见二楼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

    他和胡大哥对视一眼,顾不得青楼老鸨的阻拦,立即和胡大哥往楼上冲去,自发出声音的方向,踹开门来一间一间的寻找。

    那个方向的房间不算多,李君屹和胡大哥踹开第三个房间的门时,房间里的景象让李君屹胸口一窒,脸色登时煞白起来……

    沈清月闭着眼睛躺在满地的碎片上,身上衣衫凌乱,脸颊一侧高高肿起,脖间是被人遏出的红紫之色,身上被瓷片扎破的地方,流出殷殷鲜血……

    他冲过去,跪倒在那些碎片之上,他浑身都在发抖,以至于连抬手的动作都变得艰难许多。

    他试了一下沈清月的鼻息和脉搏。

    气息几乎没有了,脉搏也微弱得可怜。

    但……还有得救!

    那两人已跳窗而逃,胡大哥亦是对这一幕十分痛心,气血涌上心头:“李公子,你带沈姑娘赶紧去医馆,我们一定把人追回来,给沈姑娘报仇!”

    李君屹此时已经听不到旁人的话了,他不仅身体抖得厉害,心里亦是恐慌成一片。他小心翼翼地将沈清月抱到床上,清除了扎在她背上的瓷片,而后双手叠放在她的胸口之上,按压四五次后,捏住她的脸颊让她张开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给她渡了过去……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学会的这种救人的方法,只是脑中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动作,他便跟着做了。

    终于在他反复按压和渡气之后,沈清月的脸色逐渐转为正常,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李君屹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顾不得其他,将人一把搂在怀里,眼眶红热,脱口而出:“你吓到我了,清月……”

    沈清月眼前并不清明,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在死后又看到了李君屹,还听见他唤自己的名字。

    “你……”她一开口,喉咙便痛得厉害,仿若喉咙被刀剐过一般。

    奇怪,人死了之后,也会觉得疼吗?

    不仅喉咙疼,身上也疼,脸上也疼……

    她记起来了,她被那人打了一巴掌,还被他掐住了脖子,有瓷枕的碎片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好疼,”她呜咽着,委屈着,混沌着喊,“我好疼……”

    “对不起,我该更早一点找到你的,你哪里遭得住这样的罪。”李君屹声音亦是发颤,失而复得的激动之后,是满腔的愧疚与后怕。

    他不敢再耽搁,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她囫囵包裹住:“不哭,我这就带你去医馆。”

    薛崇枫此时也在医馆,他摔伤腿之后,无法行走,更别提去追那些坏人,他让客栈的人将自己送来医馆,大夫说他小腿骨折,固定之后,他拄着拐杖就要回客栈,想要知道沈清月回来没有……

    刚出了医馆,便瞧见先前追出去的那个公子,抱着一人急匆匆往医馆走来。

    他拄着拐杖迎了上去:“是清月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便瞧见了对方怀中,沈清月双眸紧闭的侧脸。

    她面色苍白,周身被一件男子的衣服包裹着,奄奄一息窝在对方的怀中。

    薛崇枫吓得面如土色:“她怎么了?”

    “受伤了。”李君屹仓促回了他一句,从他身边绕开,大步进了医馆。

    薛崇枫立即拄着拐杖跟了过去。

    大夫掀开裹在沈清月身上的那件外衣,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她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大夫,您先别问了,她很疼,您快些医治她……”李君屹慌得不成样子,他恨不能躺在这里的是自己,恨不能替她疼。

    薛崇枫亦是看到了沈清月伤痕累累的身体以及她凌乱不整的衣衫。

    他心中倏地一紧:猜到了她可能经历了什么……

    第38章 .猜测·?

    李君屹让人将沈清月被救回来的消息送去了客栈,不一会儿栀素便赶过来了。

    她是哭着跑进来的:“我家小姐呢?”

    李君屹指了一个房间:“大夫正在里面给她医治,你进去看看罢。”

    栀素便跑去了那个房间,才一进去,哭声立即又大了一些……

    薛崇枫和李君屹在外面等着,他们碍于男子的身份不方便进去,且就算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尤其是薛崇枫,自己伤了一只胳膊,折了一条腿,眼下除了干巴巴的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好在大夫告诉他们,沈清月因送来的及时,性命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外伤,失血有些多,以及惊吓过度,意识有些不清醒。

    李君屹也受了些伤,他膝盖处的衣服破损,洇出几许斑驳血迹,大夫的学徒过来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从他的膝弯处还取出了一枚小小的瓷器碎片……

    李君屹却浑然不觉得疼,他的眼睛始终望着沈清月所在的那个房间,纵然面无表情,却也看得出来他很担心沈清月。

    薛崇枫很想知道他和沈清月的关系,便开口问道:“敢问公子贵姓?”

    李君屹并未转头看他,只回答道:“李。”

    “李公子,”薛崇枫回忆了一番与沈清月相处的过往,并未想起她曾对自己提过这位姓李的公子的存在,“请问公子是清月的朋友吗?”

    “不是。”

    “是她的亲戚?”

    “不是。”

    “那你是……”

    李君屹这才转眸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前夫。”

    薛崇枫登时一脸惊愕: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冷冰冰的男人竟然是沈清月的前夫。

    是了,沈清月很早之前就同自己说过,她以前嫁过人,与那人成亲三年,却难归一意,和离之后才来的青川。

    只是她从未提及对方的名讳,薛崇枫也从未想过他会来青川。

    想到他今晚曾在客栈敲了许久沈清月的房门,说是有话想亲自对沈清月说,他似乎并不像所说的那般,两人已经离心,他分明很关心沈清月……

    得知他与沈清月的关系,薛崇枫有些尴尬,他不想再探究下去,便又问起另一件事情来:“你是在哪里找到清月的?”

    李君屹眉头微锁:“青楼。”

    薛崇枫一听“青楼”二字,心底便颤了一下。想到沈清月被抱来时,衣衫破碎的样子,他心情更是复杂异常。

    “那她可是……”薛崇枫话音轻抖,话哽在喉咙之中,顿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下去,“被欺负了?”

    霎时,李君屹眸中寒气逼人,不答反问:“你说的‘欺负’二字,是何意?”

    “我只是想知道……”薛崇枫想知道,沈清月除了身上受了伤之外,还有没有失身于他人。可是在李君屹冷冽的目光逼视下,他竟觉得这个问题是那么的卑劣,最终,他只是垂下了头,道了一声,“没什么,不管她发生了何事,只要她活着就好……”

    李君屹审视他良久,才收回目光,口气冷淡却不容置疑道:“没有!”

    “什么没有?”

    “你想问的问题的答案,”李君屹说,“是没有。”

    薛崇枫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可随即,他又因自己这份放松而羞愧起来。

    沈清月还在房间中接受医治的时候,胡大哥那边派人过来,同李君屹说,那两个杀手已经抓到了,有一个当场服毒,还有一个活了下来,问李君屹要不要过去审问一番。

    李君屹已经拨了些府衙的人在这里值守,沈清月和薛崇枫带的小厮们也在这里,她一时应该不会再受到伤害,李君屹便将这里留给了薛崇枫,自己去审一审那个杀手。

    胡大哥他们活捉的那个杀手现在还在客栈绑着,李君屹过去瞧了一眼,问了几个问题,可那人不肯说,李君屹便让人将他带去州府衙门,那里刑具多,审讯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苏御已经醒来了,纵然身上依旧酒气熏人,但睡足了觉,人也清醒了不少,在李君屹回来之前,就已经从胡大哥口中得知了沈清月今晚发生的事情。

    他还想到一事,便同李君屹说了:“我觉得沈清月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李君屹当然也觉得蹊跷:“是,所以我要带人回衙门审问。”

    “先前我给你写信说沈清月在许州遭遇匪徒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嗯,怎么了?”

    “我那封信写的早,有些事情没来得及提及,”苏御说,“那些匪徒捉了几个,也审过了,不是我们许州一带的普通匪徒,更像是一群杀手……”

    李君屹一怔:“所以这不是她第一次遭遇杀手?”

    他忽然想到,昨日他的马车跟在沈清月的马车后面时,她的丫鬟还从马车上下来,跑到他的马车前面问询他的身份,期间曾提及,沈清月在前些日子曾遭遇歹徒……

    算上今天晚上这一次,足足有三次了。

    这应该不是巧合,她像是被什么人针对了?

    “那几个匪徒可还在?”李君屹问他。

    “不在了,”苏御撇撇嘴,“毕竟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供不出幕后主使,各自想办法自戕了。”

    李君屹虽感无奈,但好在手里还有一个人可以审问:“多谢世子提醒,我现在提人回衙门。”

    “好。”

    李君屹带着那个杀手正准备离开,忽然又被苏御唤住:“哎,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是嘉和做的?”

    李君屹一怔:“世子有什么凭证吗?”

    苏御笑笑:“没有,就是瞎猜的。”

    “嘉和……”李君屹沉眸思忖片刻,道,“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苏御耸耸肩:“你若相信她,便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左右我也只是突然冒出这个猜测罢了……”

    李君屹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问了他一句:“世子为何会有这样的猜测?”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女人也是会变的,”苏御敛眉苦笑,“就像我的世子妃,以前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人,我以为她只会撒娇卖嗔吃点飞醋,哪里能想到一转头她就把我儿子扔了……”

    李君屹道:“孩子的事情,我白日里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一旦有什么线索,会立即告知世子。”

    “行吧,不耽误你回衙门了,”苏御揉了揉额头,“我头疼,再去睡一会儿。”

    ***

    李君屹走后不久,大夫已经帮沈清月全部处理好了伤口,栀素帮沈清月换了衣服,薛崇枫也得到准许,可以进去看看她。

    沈清月还在昏睡,却睡得并不安稳,总在喃喃呓语,偶尔能听清楚她在喊“救命”,亦或是“不要过来”,额间涔涔细汗,蹙起的双眉一直不肯舒展……

    栀素在一旁心疼得一直抹泪,自责不已:“我怎会那么蠢?竟放那两人进来,把小姐害成了这个样子……”

    薛崇枫又如何能想到那两个人竟能冒充送水的小二,在客栈里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