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尘埃落定
树妖被华朔一剑斩断本源，生机逐渐流失，身上的枝叶簌簌而落，那些人参果也是随着枝叶掉落于地，直接化为飞灰。 “你好……你好……天道不灭，吾心不死。华朔，即使你毁我本源，最终胜的人一定还会是我！” 树妖怒吼几声，生机终究还是流逝，树身也慢慢化成了齑粉，飘散于天地之间。 “区区树妖，竟敢与天道相比。” 陈恒心中微微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将目光看向了华朔。 此时华朔的气息也是虚弱得厉害，脸上毫无血色，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 “华道长！” 陈恒心中突然有些伤感，对于华朔这样一个为了除妖，不惜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最终于妖魔同归于尽的人，让他心中的敬意大为攀升。 只是，华朔自己的伤势，自己当然是清楚的，为了毁灭树妖本源，他拼着被正面重击，如今生机已断，回天乏术了。 他对于自己的生死看得并不是很重，但似乎有什么话还未说出来，只是看着陈恒，眼中尽是渴求之色。 华朔艰难地伸出手来，死死抓住陈恒的右手不放，看起来极为迫切，想要开口，却是突然间喷了一口血出来。 陈恒感觉到手上刺痛，好像华朔最后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这里，虽然他无法救得了对方，心中却是明悟，明白他心里所想。 “华道长，你放心，此妖必死，绝不会再为祸人间。” 说完，他轻轻地放下华朔，毅然转身，面向树妖消失的地方。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佛光普照！” 陈恒右手手心在眉间一抹而过，一阵强烈的金光骤然升腾而起，佛光升腾，迅速向着大战后的废墟笼罩而去。 佛光过处，所有的雾气全部被净化消散，废墟中，突然有一个个黑色的小光点从下方飞了起来，碰到佛光，冒出了丝丝黑气。 那些小光点，赫然是一颗颗黑色的种子。 种子飞出来之后，似乎是碰到了让它们极为恐惧的事情似的，即便没有表情，但陈恒也能感觉到它们散发出了一种惊恐的情绪。 这些种子，其实便是那树妖留下来的，它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依旧冥顽不灵，依靠的底气，便是来自于这些种子。 只要让它们经过一些时间的成长，终有一天，会重新长成树妖，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树妖没有料到的是，终究，它们还是被陈恒发现了。 成长起来的树妖陈恒打不过，但对付这些种子却是绰绰有余，更何况，他还拥有这些妖魔最为惧的佛光。 眼看着那些种子左冲右突，奋力地想要逃遁，陈恒却是面沉似水，催动灵识，控制着那些佛光汇聚过去，将所有种子完全包裹在内。 种子上冒出来的黑气愈来愈急，而且一旦飘散出来，马上就被佛光净化。不过片刻功夫，黑气散尽，所有的一切都是飞灰烟灭，树妖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了。 收回佛光，陈恒重新来到华朔身旁，轻声道：“华道长，妖种已经全部清除干净，那老妖的气息也已经完全消失，您不必再担心它会卷土重来了。” “谢……谢谢你！” 华朔心愿已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而也就在此时，他体内的生机终于流逝干净，但却是含笑而逝。 看着华朔的身体如同树妖一般，逐渐化成点点光芒消散，陈恒心头颇有些沉重，但脑中却是逐渐清明起来。 “这一切，难道全都是幻境么？” “不对，若只是单纯的幻境，那二长老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华朔与树妖之间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但他们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即便那被战斗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地面，也已经重新恢复平坦。 当陈恒醒悟过来之时，便再次催动佛光，向着四面八方囊括而去。 在佛光普照之下，眼前的景象，如同镜花水月一般，一阵阵水波涌动，而后消退，眨眼之间，周围的一切又已经变了模样。 之前的一切完全消散，四周魔气散尽，环宇澄清之时，陈恒发现，他已经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破庙外面。而那破庙，却已经成为了废墟。 手中佛光收敛，万字符缓缓停止旋转，化为了一个淡淡的印记。其中的佛光已经被陈恒用光，短时间内怕是已经无法再用了。 陈恒深吸了口气，喃喃道：“从之前狂风肆虐之后，我便是被卷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之内，那里所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但却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 从见到那座金色佛殿开始，陈恒心中就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像幻境，但又不像幻境。如今方才明白，一切应该是很多年前，佛教退出蛮都域之后不久所发生过的事实。 也就是说，华朔与树妖之间的战斗，其实早在数千上万载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了。 当年那一幕，没有他陈恒，更没有邪佛二长老，华朔与树妖近乎同归于尽。 只不过，树妖弥留之际，却是留下了妖种，被兰若庙残存的佛力镇压住，一直不得萌芽，不得回返人间。 陈恒无意中成为了佛门的护法尊者，将兰若庙最后一丝佛力收走，也就让那些妖种有了可趁之机。 不过真正将他带到数千年前的人，并非是树妖，而是华朔。 纵死无数年，一缕执念不散，誓除此妖，不使其有重生机会，为祸人间！ 因为华朔在死去之前那种眼神，让得陈恒明白，他其实是知道树妖留下了种子，兰若庙的佛力终会消散，到时树妖也会卷土重来。 一念不散，他终究还是等到了陈恒，重现当年的那一幕，让陈恒明白了前因后果，帮他消除了后患。 但即便是华朔也没料到，最后关头，邪佛二长老竟然会自己冲了进去。 其实也只能算二长老倒霉，他想要帮助的树妖，不过只是一场梦境而已，即便他战败了陈恒，也不可能帮得到树妖，最多就是让他带走一些妖种罢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冥冥之中，定有天意。” “不过，这一次还是多亏了华道长，没想到他的执念那么强，如若不然，等那些树种成长起来，为祸人间，到时我陈恒便是成了千古罪人。” 一个被佛庙镇压了许多的，妖性大减的树妖，都远非陈恒可以相比，如果真的有十数棵成长起来，那种危害肯定是相当巨大的。 陈恒得走兰若庙的佛力，便是间接放出了这些妖种。 “算了，一切终究是尘埃落定，二长老的麻烦也是结束了，接下来，应该去跟小寒汇合了。” 陈恒看了看天色，发现此时还未到正午，沉吟了一下，决定先将体内伤势调理好，再重新上理去找张若寒。 稍作歇息，陈恒吞了一些疗伤药，原地打坐运气。 二长老全力一击，虽然有护心镜抵挡，但他体内的伤势还是很重。 不过似乎是因为他修炼了青木长生诀的关系，即便不主动疗伤，只要灵力充足，慢慢地也会自动恢复。 现在有了药物，再加上主动运功，不过一会儿之后，伤势就平缓下来。 趁着这调养的时间，陈恒也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重新理顺一遍。 这世间，修炼者有很多个旁枝，佛门修佛，仙道修仙，树妖仙妖，更有一些心术不正之人，为达目的不责手段，走上歪路的，则称之为修魔。 陈恒传承于真武剑宗，自然是属于仙道范畴，只是现在又得到了佛门印记，有了佛的气息，二者混合，却非是正统修仙了。 不过只要方向正确，修仙修佛倒是无关紧要，就像华朔一般，表面看起来他是一名道士，同样是修炼仙道，但施展的乾坤借法，却暗含天地至理，非仙非佛，似仙似佛，也是难以分出个正统来。 在这一次经历中，陈恒最大的收获便是佛门印记，虽然现在还无法真正弄清楚它的具体作用，但陈恒却知道，它对于妖魔的克星极大，特别是那种本身修佛却走上歪路的邪佛。 比如他的印记打在二长老身上，最后的结果便是将二长老身上的邪性完全消除，死后幡然醒悟。但当他用印记来对付树妖时，取得的效果就没那么好了，最多就是能够增幅己身，克制敌人而已。 总的来说，之前的一切虽然惊险，陈恒所得却也是巨大的，同时还从华朔那里学到了乾坤借法，衍生出属于他自己的能力来。 佛光普照，在陈恒的感应中，还远远不仅于现在这种威力，等日后深入探究，或许还能再研究出什么来，至少对于开发万字符是有作用的。 陈恒将灵力缓缓收归灵田，睁开眼睛之时，体内的伤势已经平复，接下来只要不再牵动到，很快就能好转过来。 这次修炼花了两个时辰，离天黑还有一些时间，陈恒并没有多作停留，直接便向着张若寒约定好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