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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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公谋私这在华夏是一个很常见的现象，下至民工拿点建筑材料，上至白领拿着免费咖啡，乃至更牛逼的直接窃国者侯，可以说这种现象出现在各个阶层，谁也别五十步笑百步。 本来就是从底层爬起来的莫川，自然是知道这个现象的。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没法绝对的禁制，能做的就是加强监管。 对于下面人拿点东西，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些不影响大局的边角料，莫川还没小气到那个地步，但是若是在工程上偷工减料，这问题可就大了！ 尤其是他这投资家乡，最后整除一座座危楼出来，以后出事了怪谁？ 最令他心寒的是，他帮助莫家沈家亲戚的事情，怕是完全一厢情愿了。你把他们当亲戚，他们可不一定把你当亲戚，他会觉得你那么有钱，拿你一点又怎么了？ 殊不知，他们拿的那点便宜，蝴蝶效应放大之下，将会酿成多么可怕的结果。 在华夏被亲朋好友吃垮的餐厅还少吗？ 莫川听完沈珺珺的“打小报告”，心里又是欣慰，又不是滋味。欣慰是因为珺珺对得起他的培养，发现事情立马告诉他，不是滋味的乃是家族亲戚的表现。 大智慧终究是凤毛麟角，唇亡齿寒的道理也并非所有人都明白。 他们只会觉得揪你一棵大树的叶子，又不伤筋动骨，小气什么？是啊，你觉得一片叶子无所谓，他也觉得一片叶子无所谓，都去揪，最终大家乘凉的阴凉也就稀疏了。 莫川掏出手机刚想给朗天恩打电话，核实一下情况，想了想又挂了。这边刚刚翻出臧天禄的电话，忽然想到什么的悚然一惊，到底没拨打，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这般依赖臧天禄的智慧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个臧天禄要是和朗天恩合谋的话，他这岂不是完全被架空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莫川谨慎多疑的性格顿时要炸了。 他甚至有种想重金聘请会计公司，彻查公司账务的想法。然而他的理智又告诉他，如果他这么做了，查到什么还好说，查不到必然会寒了人心。 然而不查，莫川自己又憋得慌。 尼玛，这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莫川烦躁的直挠头，没多久父母的电话又来了，催促他去燕京，还说曹老爷子等着跟他下棋。 提到曹老爷子，莫川精神忽然放松了下来。在外人眼中，他不是曹老爷子的弟子吗？得，这问题老子瞎揪着干啥？直接讨教讨教曹老爷子多简单。 …… …… 琢磨了一夜，大舅子终于琢磨出了一个好办法。 他第二天一大早，便骑着他那新买的摩托车突突赶往村口小店，买了一本红灿灿的礼簿子。 这种封面鎏金烫着龙凤呈现图案的礼簿，除了娶妻嫁女用得着，一般情况下哪里有人会买？所以大舅子这一买，顿时引起小店里三五买菜大妈的好奇追问。 “呦，老沈家怎么买这东西？珺珺要嫁人了？谁家小子这么走运呀？”有人笑着道。 大舅子笑呵呵，故意扯着嗓门道：“嫁什么人呀，才念大二，怎么嫁人？我家闺女不是腿折了吗？昨儿看望的人特别多，你给一千，他给两千的，多的都要忘记了，我这寻思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赶紧买个礼簿记下来，下回儿也好还。” 说到这，大舅子还故意感慨道：“哎，现在不一样喽，手里都有钱喽，你瞅瞅昨天那礼有多大，几千几千的掏，搁以前真不敢想。不过，你别说，时代就是不一样了啊，我记得我爷爷那阵子，礼金才几块钱！” 大舅子这话，说得不少人神色古怪起来。 看着这些人古怪的神色，大舅子洋洋得意的把礼簿往嘴里一叼，骑着摩托便是大刺刺的回家去了。他把礼簿子叼在嘴里，村里人看到的自然不少，礼簿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大葱猪肉，所以多半都会好奇的问一嘴。 然而不管是谁问，大舅子都停下摩托，将刚刚在小卖部的话洋洋洒洒的讲一遍，心中那个得意简直别提了。 既然你们借口俺闺女送礼，那俺就假戏真做，就权当是送礼！甭管你送多少，送酒还是送玉子，到时候你们家有事我双倍还回去不就成了？ 哼哼，指望这点礼金，让俺毁了俺家珺珺在川子面前的地位，真当我傻呀！ 要不是嘴里叼着礼簿子，大舅子得意的都能吹起口哨来。 他心理可敞亮着呢，川子跟珺珺从小光屁股长大，珺珺上高中跟谁谈个恋爱，川子就怒火朝天，弄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珺珺上大学之后，更是天天在川子公司里忙活，虽然都是底层工作，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川子会是缺个员工，所以这是川子在培养珺珺呢！ 以后珺珺在川子公司混到朗老板那地位，他一点都不吃惊，甚至觉得朗老板那算什么，不过是川子在薛县这点鸟不拉屎的地方产业的总把子而已，说白了就是个堂主，看看川子混得，跟国外那卡啥王子都称兄道弟，外面产业指不定有多大呢！ 这人呐，甭管到了什么地位，用人都喜欢用身边人，所以大舅子敢肯定只要他们家不犯错，珺珺以后地位肯定不低。 到时候他还指着珺珺养老呢，要是混牛逼了，找个倒插门女婿那是轻而易举，嘿嘿，这闺女当儿子养，以后孙子还不得跟他老沈一个姓？ …… …… 有钱有权的好处之一，那便是距离将不再是困扰人的阻碍。 一般人家出趟远门，或许还要连夜计划着打包东西订票订酒店一通碎事，到了莫川这里，一切变得极其简单，他只需要把他想法跟下面人吩咐一下，立马就有人根据他的财富能量极尽所能为他安排好最舒适的行程安排。 尤其是当给王室做过管家的王鑫成了莫川的大管家之后。 沈秀娘这边跟儿子通过电话，不过两小时莫川的私人飞机便抵达燕京。 躲过大舅子一家诘难的莫川，最终没躲过父母的数落。珺珺的腿伤，算来算去，终究还是莫川的失职。大舅子一家不好意思骂他，沈秀娘可没什么不好意思，要不是看着莫川也大了，怕是能拎着鸡毛毯子满院子追着打。 不过，即便如此，莫川脑袋还是吃了两记巴掌，腰间软肉还有大腿更是被掐了好几下。 莫川完全没了炸了杀手基地的威风，缩着脑袋被父母唠叨，心中苦笑连连。 本来还指着曹老爷子救命来着，结果等了半天愣是不见人影，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估计是曹老爷子不忍打搅他好容易的合家团聚。 就是这合家团聚，实在是让莫川很没面子。 曹家对莫家的“避难”很上心，住的乃是燕京赫赫有名的军区大院，据说能住在里面的都是副部级以上的军人，这让莫川心中某个决定的天枰倾斜了一些。 晚上一家吃过晚饭之后，莫大福接到大舅子的电话，这电话聊了整整半个小时之后，莫大福挂了电话跟莫川念叨起礼簿子的事情。 莫川闻言愕然半晌，挑起大拇指道：“大舅这真是大智若愚啊！” 莫大福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莫川把玩着手里的u盘，想了想，决定明儿还是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国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