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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点儿事儿?跟个小孩儿似的。”元榛低声嘲笑她。 苟杞恶劣的心情因为这句稀松平常的嘲笑渐渐平息,她怔怔盯着他,突然叫了声“元哥”,伸手掰过元榛的下巴,仰头跟他接吻。 元榛眼里露出笑意,仰着脖子挣动着,试图避开这个吻。 苟杞见他不配合,有些下不来台,掌下暗暗使力,以阻止元榛逃开。元榛被舔得想笑,出不了声,索性两手握住苟杞的肩膀,给她转了个身。 …… 黄雨时扬起右手向一脸懵逼的苟杞打招呼,因为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了,黄雨时也懵了,所以沉默半晌,她说,“……我再跟他聊两句就走。” 苟杞面色涨红,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把脑袋折到胸前,转头便出去了。 苟杞离开以后,黄雨时沉默足有两分钟,然后妥协道:“行,毕竟确实给她剃头了,派出所有案底,给她一个道歉也行,省得以后老有人提这个事儿。蹭就让她蹭吧。” 元榛转头抽了张纸,低下头轻轻拭去自己脸颊和唇角的湿意,不置一词。 黄雨时觑着元榛的神色,继续道:“我查过她了,没脑子,也没背景,不过是让星途娱乐当枪使了。以后她进这个圈子,除非有人力保她,不然我肯定把她摁得死死的。” 元榛微笑点头,很捧场地说“我相信你”。黄雨时闻言露出狐疑的表情,觉得他未免太乖顺了。果然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但是我不愿意等那么长时间”。 “……” “我多忙啊,懒得费工夫记仇,特别是跟不重要的人结的仇,”元榛表情平和语气平缓,“我怕时间长了这点儿仇我再给忘了,所以还是立刻报了比较好。” “……” 3. 元榛说的那个“直播的活儿”叫“一日之晨”,如元榛总结得那样,就是用直播的方式拍摄艺人从起床到早餐这段时间的生活片段。由于是第一卫视和央视联合出品的,所以基本上点谁谁就得上。 “一日之晨”开篇即高潮,直接请的是大疆的音乐招牌徐回。徐回在直播的半个多小时里就没给镜头几个正脸儿,专注于做自己的事儿,但仍是有惊人体量的粉丝源源不断涌入,至最后几分钟两个小孩绕过妈妈的“马其诺防线”意外出镜,趴在他的腿上赶也赶不走,非要跟他玩儿“接火车”,平台的服务器直接就崩了。 上周是横空出世夺走元榛最佳男演员称号的新人演员霍蔚。霍蔚直播的半个多小时中规中矩:起床、洗漱、运动、煮面。唯一的插曲是,他早晨起床发现下巴上长了颗痘,他洗过脸正面带犹豫盯着镜子的痘痘,一直在屏幕前盯他的经纪人给他转来一条“震惊体”新闻,“震惊!花季少女因为挤痘痘躺进了ICU”。而再往上翻,前两天还有一条“震惊!花季少女遇咸猪手这样应对大快人心”。霍蔚将手机反转过来展示给镜头,突然就笑起来了。 ——霍蔚当下的经纪人,即屏幕上备注“老郭”的,是个三十好几两百多斤的东北壮汉。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收藏这么多花季少女的新闻。 元榛在闹铃响后赖了半分钟的床,然后突然一道炸雷劈进脑海里,一翻身便望见墙角的镜头。闹铃一响,镜头就亮了。他顶着鸡窝头坐起来,醒了醒神,扯过睡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棒球帽戴上,再伸长了胳膊去捞收音设备。 “早,”他习以为常地对着空气道,“……我正常说话声音行吗?能听得清楚吗?啊,应该没问题,不然平台就打电话过来了。啧,操了多余的心。” 元榛起床去隔壁没装摄像头的房间上了个厕所,然后再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他洗漱完毕,路过健身室,向空气解释了句“最近不进组,懒得动”,下楼来到正在直播的电脑跟前。 ——电脑只是用作展示粉丝的实时问题,他可看可不看,可答可不答。平台不做要求。 电脑里粉丝正在刷屏,问些千奇百怪的问题,有些很有趣,有些很无聊。当然,也有敬业的黑子特地起了个大早来刷屏要苟杞道歉的。 元榛让那些要道歉的等一等,然后无奈地提醒他的粉丝,“你们慢点,问题写短点,我读不完”。但是大家太过于兴奋了,刷屏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元榛简单回答了两个有趣的问题,说“你们高兴就好”,“咔嚓”咬了口苹果,去厨房给自己做饭。 元榛自冰箱里端出一小锅半熟的砂锅粥敷衍地向镜头展示了下,解释道:“是苟杞昨天晚上做的,说我早上起来文火再熬十分钟就行了。啊,苟杞是我女朋友和助理,她最近频频跟着我上热搜,大家应该不陌生。热搜榜上至今还有一条‘元榛,你女朋友欠我一个道歉’,我刚刚看到也有人刷屏了——一会儿她来了我就让她道歉,不要着急。” 元榛仿佛不知道自己前面这番话能炸出多大的动静儿,他嘴里念叨着“文火是多大的火”,“滴滴滴”降低了读数,轻轻勾了勾鼻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话。 ——他准备了大约三分钟的跟苟杞有关的回应,已提前跟第一卫视和央视报备过了。 “苟杞是我见过的这个年纪话最少的女生。网友把她的出身和经历扒得很彻底,真实情况也基本就是那样。她长在大家比较忌讳的殡葬用品小店里,一直没什么朋友,再大点儿因为一场花炮事故家破人亡。所以我已经很难搞清楚她是天生话少还是后天日积月累养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