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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二人你来我往,桑萦也才知道这王姓男子是江天十七盟的少盟主,说起来,这江天十七盟坐守十七条南方水道,盟中约有三十余宗势力,虽单论起来不足一提,但若这结盟稳固,倒也不容小觑。 “殿下,江天十七盟被魔教侵扰,可是属实?”桑萦靠近陈颐,低声问他。 “嗯,不仅三家,约有十余宗势力都被威胁了。”陈颐淡声道。 “魔教这是要做什么,先灭淮山派,又胁迫江天十七盟,莫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桑萦听不出陈颐语气,便说得也隐晦了些。 陈颐睨她一眼,抬手将她杯中果汤斟满。 “天归剑宗门风清正,上下一心,是我朝柱石,倘若魔教当真有改朝换代之心,想必不会坐视不理。” 他好大一顶帽子扣过来,桑萦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她举杯掩饰窘迫,又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山庄里的吃食有的能让人武功尽失,她想到这便又将手中杯盏放下。 “萦萦不愿喝我倒的果茶,莫不是想让陆庭深亲自给你斟酒?”他低低笑着问她。 桑萦这才知道,杯中的果茶是他的人备下的,她犹豫片刻,在陈颐饶有深意的目光中,端起杯盏啜饮一口。 见她没什么犹豫,便喝了果茶,陈颐蓦地笑了,他弯着唇,再度执起桑萦面前茶盏,将那本就没怎么见空的茶盏中又添了添。 “陆庭深想与这些人结盟,但这些都是山里大王当惯了的,怎么能容许自己头顶上多出个盟主来,萦萦,不如你我来赌一赌,今日之后,有多少人能走出这浣溪山庄?” 他说得轻飘飘,如同茶余饭后的八卦奇闻,可字字句句背后都是人命。 便是桑萦与这些人没有交集,却也不愿以生死之事逞这一时口快。 “殿下倒不如多想想自己,我看陆庭深对殿下也没几分敬意。” 见他那副勘破一切的劲头,桑萦抿唇忍不住小声刺他一句。 她说罢,又似是觉着有些不妥,便想看看他的神情。 只是略略抬头,却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光。 见她小心望过来,他低笑了声,凑近她耳畔。 “萦萦真可爱。” 第二十二章 可惜晏清实在是谈不上什么…… 他这话说的。 便是桑萦明知他惯会戏弄自己,仍是有些脸热。 二人说话这么会功夫,席间便已经现出几分剑拔弩张之势。 不仅那位江天十七盟的少主不豫,在场众人多数都对浣溪山庄这种略有些跋扈的行径不服不忿,只是没人敢出头。 眼见这位王少盟主强出头,隐隐让那些墙头草势力有依附之意,陆庭深冷哼一声。 “王小公子这是不愿了?那便请出手吧。” 陆庭深带着些讥嘲,似笑非笑地盯着宴席下首的众人。 “庄主倒是真威风,但不知您这釜底抽薪之计,离了山庄,这江湖上买不买你的面子,如苍云剑派、天归剑宗那般的门户,又受不受您这散功的毒。” 那王少宗主阴侧侧问这么一句,刹时便静了下来。 陆庭深面色阴沉如水,片刻后他缓缓笑了。 “诸位与其在这说这些杞人忧天的话,倒不如为自己想想。眼下连那大名鼎鼎的破云剑都受制于魔教之手,便是天归剑宗,如今只怕也是焦头烂额,诸位皆是当世豪杰,但不知有几人能坦然面对魔教肆虐?” 桑萦心中一震,这还是她离开师门以来,头一遭从让人耳朵里听到师父的消息,只是眼下并不是她随便说话的场合,没法细问。 不仅她震恸,在场的人皆是讷讷。 破云剑之名,谁人不知? 那可是天归剑宗的活招牌,如今有名有姓的这家祖师爷,那家的开山鼻祖,往前推个十年,一个两个可都被林惊风剑风震慑地只会装孙子。 他们这些人,便是全上,也不够人家挥一剑的。 陆庭深这消息放出来,一时之间,惊得众人皆是不止如何开口。 陈颐抬手,虚虚揽到桑萦身后,他顺势靠过来,低声道:“别走神。” 桑萦压了压心底的焦急情绪。 师父失踪月余,半点音讯都没有,想是有人趁人之危,困住了师父,但多半没有生命危险,如今来看,八成也是魔教的手笔。 魔教中人近来频繁现世,死于魔教标志性的卿心之毒的人,已不下百人,药王谷褚谷主提到,师父似是也中了卿心之毒,这便对上了。 这事急不得。 她定了定神,握紧的手微松。 “陆庄主方才说,破云剑林前辈如今在魔教手中,可是真的?”陈颐就着方才虚揽着桑萦的姿势,出言问道。 陆庭深对旁人颇有几分居高临下,但对上陈颐,倒还真有些笑模样。 “多半是真的,林惊风与魔教中人交过手,似是也中了毒,后来与我儿交手后遁走,便不见了踪迹,犬子后去核查,在林惊风最后失踪的林间,也有魔教的踪迹。” 魔教善于隐匿行踪,世人近两年听闻魔教的事迹,多是哪门哪户死了人,还从未有人能追踪到魔教中人行踪的。 这陆庭深竟说他儿子发现了魔教的行踪,而且还打败了破云剑,若不是陆庭深大言不惭在这空口吹嘘,只怕这位破云剑便是不死,也是重伤之躯,凶多吉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