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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喜欢,何必与王公子二人情意绵绵的一起赏灯品茗,若是不喜欢,又缘何应下王公子所请。 沈晩怔了一下,执银针的手略略倾了些,不慎一偏扎进了纤白的指尖,一滴血珠掉落到绣面,晕染了一小片殷红。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抹,却洇的越来越大足有半个手掌那么大,她默默地抬手,指尖含到嘴里。 柳儿忙取了药膏拉起她的手稍稍抹了些,“小姐也太不当心了。” “血污了绣面,实在可惜。”沈晩莞尔一笑,打趣着。 柳儿顿住,张唇欲要安抚她,却被一声急促的脚步声给打破。 “宫里传来旨意,召二姑娘进宫呢,现在轿子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快帮小姐收拾些细软。”李嬷嬷面色惊慌的朝柳儿喊道。 柳儿很机灵,听到默默吩咐立马起身冲进沈晩闺房收拾起她的细软。 她一走李嬷嬷替了她的位子,看绣面有大片大片血红,她心一紧,刚想帮她包扎后头便又来了几个粗使的丫鬟婆子。 到后来连江采薇也到了清蘅院。 沈晩坐着巍然不动,只是低头盯着绣面,江采薇见状挥手遣了丫鬟婆子回去。 江采薇提着裙摆踏阶而上,“沅沅,再梳洗一番吧,宫里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这次宫中又是先斩后奏,打了他们国公府一个措手不及,想也知道又是长乐宫那位的主意。 不日便是陛下万寿,吴皇后召沈晩进宫无非是想催陛下定下婚约,只可怜她女儿,心纵有千千万万的不情愿,也只能生生受着不能。 沈晩手不自然地覆于膝上,黛眉紧紧皱起:“娘,我……” 江采薇抱着她,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柔声哄道“不是说好了,等陛下过完万寿节再说?” 沈晩咬唇终究还是咽下那口气,既然她当日那么说了,自然反悔不得,“我进宫就是了。” 皇宫那个巨大的金笼仿佛吞噬人的鬼怪,或许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在她被彻底吞没之前,她必须逃走。 马车已备好收拾完细软,沈晚便踩着矮凳坐进了马车,但她没想到同乘的还有沈雁。 沈雁独自坐在一处,见到沈晚面露喜色,“沅沅,你总算来了,我在这等了你很久。” 玉手撂下绉纱帘,马蹄踏踏声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沈晚清冷的语声。 “雁姐姐是同我一道进宫么?” 沈雁言笑晏晏:“这是二婶婶吩咐的,她让我陪你进宫,说来还是初次进宫,晚晚妹妹可得多多关照我。” 沈晚不置可否安然坐下,拧着锦帕柔声道:“那是自然。” 当她看到沈雁刹那,她觉察到自己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进退两难已是被逼到了绝路,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坠入深渊,陷入万劫不复。 * 吴皇后却闻宫外沈晩已登上马车,面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萧尚仪捻了几缕紫檀香,掀开白玉盖把香放了进去,烟雾袅袅而起,模糊了她的眼,也令她看不清皇后的面容。 她完全猜不透皇后的心思,只知道皇后娘娘待沈二姑娘亲如母女,时刻想着让沈二姑娘进宫来一叙,但太子极其厌烦沈二姑娘,将来凑成一对,也恐怕是怨侣。 吴皇后看着丝丝缕缕升腾起来的乳白色薄烟,“沈二姑娘回府养了那么些日子,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也该进宫再陪伴太子身侧。” 萧尚仪缩回手复又盖好白玉盖,自袖中取一方帕子裹在指尖,想了想还是禀道:“皇后娘娘,这次国公夫人把沈家那位大姑娘也送进宫来,说是大长公主允许的。” 吴皇后按了按眉心,皱着眉:“沈家大姑娘进宫作甚?她莫不是还肖想着不属于她的位置吧。” 萧尚仪温声道:“皇后娘娘放心,等沈大姑娘进宫,由臣下看管,她闹不出什么事。” 吴皇后心有余悸,沉着脸道:“切记得看紧她,别让她生事,也千万别让太子见到她。” 萧尚仪颔首应了,旋即又道:“臣下有一事不明,既然那沈大小姐心机深沉,皇后娘娘为何不直接赐婚以绝后患?” 她曾见过沈家那位大小姐,骄纵跋扈言行举止皆是勾栏做派,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半点都没有世家贵女的风范,这也是为何皇后娘娘执意要沈二姑娘为太子妃的缘由。 但她还是有满腹的狐疑,皇后娘娘明明有更决断的办法,可她却屡屡饶恕沈家大姑娘,此番更是让沈大姑娘进宫。 吴皇后抬眸看向萧尚仪,静静地说:“坐山观虎斗,未来的太子妃可不能太懦弱,本宫正好看看沈晚有没有本事,坐稳太子妃的宝座。” 唯有如此她才能安心,将来的皇后必然是好把控又能扶持太子的贤德的女子。 沈晚看起来知书达礼有着玲珑心思,可红墙深宫多得是肮脏的事,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的才是胜者。 姊妹相争的事在后宫屡见不鲜,沈晚沈雁两姊妹一起入宫,却是个好的契机,再加上陛下的万寿宴近在眼前,且看她能不能安稳度过这几日。 第22章 . 临摹 【三更合一】 朱红的宫门敞开, 一辆镶金嵌宝石青饰锦帷黑楠四驾马车,徐徐驶进宫道。 沈雁掀起青灰绉纱一角,时不时探头而出, 望着窗牖外红墙砖瓦, 抑制不住心头喜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