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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沈国公府足够阔绰富裕,没想到宫中奢靡之风胜过玉京城内所有富贵人家。 沈雁低眸望着手中的荷包,有些忐忑她,可今晚若不多出些牺牲来,她这次进宫的目的就白费了。 把守的侍卫看到陌生面孔,上前喝道:“什么人敢闯东宫?” 沈雁不动声色,福身道:“臣女是沈国公府,求见太子殿下。” “去去去,滚出去。”侍卫疾言厉色,恶狠狠的赶她走。 沈雁忙从袖里掏出备好的银两,塞到侍卫手里,“大人拿这些小钱喝酒吧。” 侍卫掂了掂那银锭的分量,抬手放了她进去。 沈雁迈进殿门不由地回头望了眼,咬牙切齿的攥着掌心,若以后她成了太子妃,定要让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好看。 她凝神泰然自若的往前走,她知道现在不能随意置气,进了这道殿门,还有一道殿门。 沈雁此番拿了好几百两银钱,便是怕有人阻拦,好拿银钱打通。 宦官见到她微微欠身,“沈大姑娘,太子殿下等你多时。” 沈雁面露诧异,她还以为太子不会见她,没想到这么顺利。 不及她多想,宫人引她进殿,朱红赤金殿门敞开,昏黄的烛火跃然于眼前。 沈雁羽睫轻合,水眸微敛,打量了番这正殿,华美如常,不愧是将来的储君所居之位,只是前朝太子的下场人尽皆知,也不知如今这位太子会如何。 她款款步入殿内,一道高挺修长的身影掩映在纱幔后。 沈雁望过去停下步伐,规规矩矩地福身,“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 卫恪听到如黄莺鸣翠的女声,便知道是沈雁,他侧目而视,“过来吧。” 沈雁心头一喜,低着头纤纤玉手撩开帷幔,“太子殿下……” 娇软的鹂音入耳,酥麻了卫恪的耳朵。 他有意无意的打量着眼前少女,说是少女她眉眼间的风韵妩媚娇柔,竟比那些舞姬还要妖艳。 卫恪看她鬓边花穗步摇倒是显眼,像她这样年岁的姑娘也正是要打扮的时候,虽有些素净却也不失风华气度,略胜那沈晩一筹。 “孤以前怎么不知,沈大姑娘如此貌美。” 沈雁婉言,“殿下谬赞臣女惶恐。” 卫恪轻笑,“孤乃肺腑之言,沈大姑娘容色姝丽是实话。” 沈雁捻着素帕,静静聆听其语眉眼浅淡,巧答道:“臣女倾慕殿下已久,宴上那舞也是为殿下所舞。” 卫恪笑而不语半晌才道:“孤明白,如果不是你,今日沈晚也不会犯如此大错。” 他想这婚约怕是做不了数了。 沈雁摸了摸手心的荷包,犹豫了一会儿,伸手递给太子:“殿下,这是臣女亲手绣的荷包,还请你收下。” 卫恪抬手接过,温凉的指腹轻轻拂过她纤白的手指,他看了眼荷包上的青竹松柏,朗笑道:“沈大姑娘有心,孤收下了,你今日的舞,孤很满意,改日再进宫为孤单独舞一曲,可好?” 比起沈晚的淡雅,所谓出水芙蓉也不过如此,怪不得母后不让他见沈国公府那位大姑娘,未曾想这美人竟胜沈晚良多,连性子也温柔似水。 他笑意渐深,收下她的香囊,当着她面系在腰封。 沈雁暗喜,面上却不露半分,她垂眸柔声细语又似呢喃,“太子殿下所请,臣女定当不负。” 卫恪望着女子娇媚柔婉的侧颜,不觉心生怜惜,“沈姑娘有心了。” 沈雁垂眸,不敢抬眸看他眼色殷红的唇瓣也突然间惨白,“其实臣女还有一事想请太子殿下帮我。” 卫恪瞧见她苍白如纸的薄唇,柔声道:“是宫里的宫人苛待你吗?” 她瘦弱的好似易断的折柳。 沈雁揉捏着帕子,莹莹泪珠滚落,湿了她的衣襟,也润湿了太子冰冷的心,“太子殿下,臣女实在活不下去了,求你救救臣女。” 卫恪目光暗了暗,“你在国公府的日子不好吗?” 当日他略有耳闻,只是不置一词罢了,如今看来,或许真如沈雁所说,她于国公府遭人欺凌,尤其是那沈晚。 沈雁卷翘的羽睫轻压,她凄楚笑道:“臣女无父兄弟可仰靠,待在府里时常得看人脸色,国公府那些人都……” “是臣女唐突,不该与太子殿下说这些,望您见谅。” 卫恪喉头微动,“无妨,今日孤可以听你一言。” 沈雁搂住男人的脖颈,倒到他怀里,脂粉香撩人摄魄,她哭的梨花带雨,软做一汪春水,绵软的躺在他怀里,“还请殿下救救臣女,臣女再这么熬下去会死在沈晚手里。” 卫恪已是情难自已,紧紧环住女子细腰,许是心疼她,锢着她腰的力道大了些,似乎要把她揉进骨血,他坚定的说道:“孤一定会帮你。” 沈雁娇滴滴的埋在他胸前,笑意温婉:“臣女以后的福泽全仰仗太子殿下。” 卫恪压下眉心,喉头微动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一把横抱起她,朝着东宫寝殿走。 * 夜已阑珊,宫灯逐一燃起,照亮僻静的宫道。 沈晚静默地坐在窗牖旁,烛火拉长了她的清冷的身影。 柳儿拿了件外袍为她披上,“小姐,仔细着凉。” “雁姐姐怕是不会来了。”沈晚轻拢外袍,垂眸望着燃烧的红烛,这个时辰她还不归,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