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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玉帕遮口,扬声道:“昔日的吴氏风头无限,如今怎落得如此狼狈还沦为了阶下囚。” 吴氏一身褴褛已不复以往荣华,有的只有落魄,她满头的墨发经过这几月的磋磨已经两鬓染霜,她靠坐在墙角,用破布裹紧身子,抬眸看到淑妃,她扬唇讥笑,“多日不见,淑妃妹妹已经代本宫在执掌凤印了,还真是了不得呢。” 太子忤逆母家失势,她身为皇后免不得遭罪何况如今她已经不是皇后,入冷宫得以苟延残喘已是万幸,可她眼里也容不得沙子,尤其是面前的淑妃。 淑妃低头看她,字字清晰 : “ 本宫能有今日,全凭您昔日照佛。若非当年姐妹情深,何来今日的淑妃,以后本宫还要当皇后,本宫的三皇子也将会是太子!” 吴氏仰天长笑:“你以为陛下会允你做皇后?” 淑妃弯身,凑近眼前儿,扯了扯她褴褛的衣襟,句句戳她心头,又声声厉色 : “ 再过些时日,本宫取代你的不仅是皇后的宝座,还有你吴氏一族的荣耀。” 吴氏眼神狠狠的剜她一眼,“你想当皇后做梦吧!” 淑妃冷冷说道: “ 您的心头肉废太子卫恪,陛下生有处斩的念头,没了他你还能活到几时? ” 她听闻废太子在牢狱里吃了不少苦,平日里对他万分敬重的侍卫一个个的 淑妃用了八成的力气,一把叩住吴氏下颌,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 : “吴氏,你如今自身难保,有几分资格,与本宫并论。” “我以为你能得意到几时?别忘了容王他可是陛下的皇子!”吴氏笑着讥讽她,“你等着你与我一道下场,当年宫变你也参与了,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容王他向来锱铢必较他隐忍多年就为了替丽妃报仇,而你也是凶手!” 淑妃慢慢曲膝半蹲在她身前,捏着她的下颌与她对视,“本宫可不怕容王,他现在最宝贝的人就是容王妃,她又是个性子软的,把她抓起来要挟容王,可比什么计谋都要管用。” 吴氏迎面啐了她一口,“毒妇。” 淑妃抬手拂去脸上水泽,站起身睥睨凝她,“废后吴氏胆子还真大。” 吴氏视线移下直瞅着她身着华服那平坦的小腹,嘲道,“此生再无所出的滋味如何?” 淑妃先是愣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遣退立于两侧的侍从: “实话告诉你,陛下不但要废了你,还让我来赐死你。” “你说谎!陛下怎么会赐死我?”吴氏难以置信,她和元贞帝少年结发,他再恨她也不会夺她的性命。 淑妃对着她冷嘲热讽,“陛下自然是恨极了你,恨你杀死他心爱的丽妃,恨你陷害容王和容王妃。” 吴氏拼命的摇着头:“不会的,陛下不会如此绝情。” 淑妃将放在袖中的锦帛拿出来,扬了扬给她瞧:“本宫亲眼看着陛下拿朱砂笔写的废后诏书,岂能有假?” 殿内忽得一阖寂静,吴氏低眸痴笑。 淑妃面不改色,随后嗤笑道:“皇后娘娘,您就乖乖上路吧。” 她侧眸看了眼吴氏,便迈出殿门。 吴氏目送了人离去,当即声嘶力竭的笑着。 第50章 . 丧事 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为她报仇雪恨…… 浑厚的磬钟声激荡着墨色的深夜, 震耳的声音打破静谧的雪夜,一连三下激荡着人的心尖。 宫中敲响磬钟喜事是六下若是丧事就是三下,看来今夜宫中有贵人离世。 玉京城家家户户门扉轻开挂起白色的灯笼, 换上素白如雪的孝衣, 暮寒的冰雪天, 街市灯火通明只是白色的灯笼在这月色下尤为阴冷。 容王府的婢女侍从听见罄声也起了身, 长生看着远处一片白黄交织的雪色,心底陡生烦忧。 他匆匆披上冬衣, 吩咐侍从后踱步绕过曲屏游廊, 到暖阁处,低着头朝里头禀道:“主子, 宫里有人薨逝,你要不要进宫瞧一瞧。” 磬钟唯有皇亲薨逝才会敲响,他怀疑是宫内某位德高望重的贵人悄然离开了人世, 但细细思忖他顿时有些惶恐,这宫中除了太后还有陛下, 似乎没有人能用磬钟鸣哀。 卫琅起身走到门外, “可知道死的人是谁?” 长生低声摇首道:“我问过, 可他们谁都不肯说。” 卫琅应声转头回了暖阁。 听得这么大的动静,沈晚也披着狐裘下了床榻,对上男人的视线,看到他琥珀色眼膜里那抹幽暗, “你可是担心陛下?” 卫琅神色一怔,敛眸淡淡道:“没有担心他, 只是觉得会有大事要发生。” 元贞帝旧病缠身,可身子一向康健又有太医院细心的照顾,应该没有大碍。 他如今担心死的那个人, 会是太子。 沈晚见他神色微变,“你要不要去看看?” 卫琅声音浅浅,听不出太多情绪,“自然得去,你不如随我一道进宫?” 沈晚撇过头,掀起锦衾盖到身上,舒舒服服的躺着,“我困了,还是你去吧。” 卫琅蓦然失笑起身更衣后,替她掖了掖被角,便趁着月色坐轿撵往宫中去。 等他走后,沈晚唤来柳儿。 “柳儿,你快些去备轿。” 柳儿皱起眉心,忧心的问道:“小姐,这么晚了你要轿子做什么?” 沈晚裹着被子坐起身,“回国公府。” 她手心有些发凉,总觉得磬钟响起将有大事发生,她冷着脸叮嘱道:“千万别让人瞧见是王府的轿子,到了国公府也往偏门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