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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小朋友。” 话音刚落,刚刚还说千万别坐下来的人,腿劲彻底耗光,一个重心不稳,人就向后倒去。但几乎就是同时,陆一帆一把拉住了她,抱着圣诞公仔的人又往前扑去,最后定格在了与陆一帆相隔咫尺的位置。 好险,再往前一点,就撞到他怀里了。 夏云的脸腾的一下就热了起来,好在有夜色的掩饰,否则她得更慌了。陆一帆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像是被气笑了,“行吧,想喝也回家喝。” 这次,他没再松手。 他就这么牵着她,一直将她带到了车旁,看她晃晃悠悠的坐了进去,这才绕过车身上了车。他坐定后看着副驾上的人,对方垂着眼睛,明显还在闹情绪。 陆一帆侧过身,帮她把保险带扣好,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雪下得更大了,但这晚风不大,漫天雪花便有种被静止了的错觉。雪花成了背景,月色烘托气氛,满街的圣诞彩灯显得漂亮极了。 可如此动人的景色,某人却提不起兴致欣赏。 车身缓缓起步,夏云刻意将头偏向一边,佯装看夜景。这一刻,她的情绪低落极了。因为她知道,过不了一会儿,他们就要道再见了。 每次都是这样,短暂的见面,徒增的便是更深一些的思念。 这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她想见他,却又害怕见他。她深知自己陷入了那个叫“单相思”的病里,关键是,这病还没得治。 她想起两个月前,也是在他的车上,也是冷飕飕的夜里,他说起宇宙里那个概率极低的“幸运的存在”,说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理所当然的。 包括,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时的她,好像有一丝释然了,觉得能够认识这个叫陆一帆的男人,就已经是一种幸运的存在。然而,与他相处的越久,这种“幸运的存在”便会带来一个极大的副作用,那便是——求而不得的痛苦。 那短暂的释然,原来是痛苦的开锣戏。 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认识这人,以至于她只能谈一场一个人的恋爱。她想起在网上看到的段子,让人艳羡的独角戏,才是大女主啊。 而她这种隐秘又痛苦的独角戏,大概就只能是空欢喜了吧。 很快,车就开到了目的地,陆一帆送夏云上了楼,她杵在门口,神情木木的。 见对方没有丝毫邀请自己进去的想法,陆一帆笑的有些无奈,他定定地看着她,而后道:“早点休息,那我走了。” “……” 杵在门口的人眼眶发了红,没吭声,只低头看着手里的圣诞公仔。 陆一帆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像是对待小孩儿那样,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好了,进去吧,我走了。” 半晌后。 夏云突然用手捂住眼睛,鼻头一酸,迸出一声抽泣。 陆一帆已经准备走了,脚底一怔,“怎么了?”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忽然,那声抽泣像是泄了闸的洪水,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酒精的催化下宣泄了出来。夏云也想控制住自己,但她的思绪异常混乱,一想到陆一帆和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画面,便抑制不住的流眼泪。 “夏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回答。 “小朋友,有不开心的事就要说出来哦。” 还是不回答。 “看来是遇到很麻烦的事了。” “没、没什么。” “没什么能哭的这么伤心?” 陆一帆将她拉进了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拖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 “是遇到不讲理的客户了?” “……” “还是和同事闹矛盾了?” “……” “你说我听听,看能不能帮你。”陆一帆换了种语气。 “……” “是有人欺负你了?” “……” 无论对方说什么,夏云就是不回答。 “小朋友,再这么哭下去,明天眼睛可是会肿的哦。” 夏云仍在啜泣,心头梗塞的情绪像是即将爆发的小火山。不知是被酒精壮大了胆,还是情绪被顶到了头,她突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我喜欢一个人,可是……可是那个人不、不喜欢我!” 陆一帆忽的笑了,十分了然:“我知道,徐义肖。” “不、不是。” “……”陆一帆错愕几秒,“不是他?” 不是徐义肖,那是谁? 夏云抹了把泪,情绪爆发出来后,人就渐渐没那么激动了。她摇摇头,又强调了一次:“不是徐义肖。” 陆一帆的心陡然沉了下去,从对方的反应来看,她好像……真的动感情了。 “那是谁?” 夏云抬起头,眼泪欲落未落的看着那个只喜欢男人的人,胸口又是一阵酸楚,泪珠就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我不想说。” 陆一帆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这么喜欢那人啊。” “嗯。” “喜欢他什么呢?” 夏云擦眼泪的手停顿了下,又不说话了。可人一旦安静下来,她的脑袋就开始发胀、发晕,酒精将她的胆量煽动出来,眼泪似乎又掏空了她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