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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贵妃带着疑问,回到了梦华宫。 听说连似月已经歇息了,她重重地松了口气,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场争斗下来,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耗费了太多的心力。 她吩咐道:“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她需要静养。” 待连似月休息了许久后醒过来,良贵妃便让人端了安胎药进来,将左右宫女屏退后,便将药倒入了水沟里。 当良贵妃告诉连似月,皇上有意让她做十一殿下凤诀的母妃时,连似月一怔—— 从物色王妃到认下一个母妃,皇上好像一直在将诀儿往恒亲王府和梦华宫这边推。 “皇上龙体欠安,朝政之事也不管,却还惦念着十一殿下这些事,月儿,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良贵妃疑惑地问道。 连似月久久思索着,心里想道,难道,周成帝的用意真的是她想的那样? “母妃,有时候表面上看到的,听到的,甚至真真切切感受到的,都不一样时真的,真相往往到最后一刻才会来临,所以,现在还不好揣测皇上的圣意,就算我们有想法,现在也不能说出来。 只有一点可以确认,将诀儿推向我们,对诀儿总是好的。 对比其他皇子来说,他确实太势单力薄了。” 良贵妃点头,赞同,道,“是啊,这孩子,我历来觉得是所有皇子中最可怜的。想来,皇后生前也有好几次与十一殿下面对面,但是那时候,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至亲。 哎,造化弄人。”她说着叹了一口气。 “谁知道呢,也许,在什么不知名的时候,端文皇后和诀儿有过神交也不一定。”连似月响起诀儿和她说过,他第一次前去山海关之前去向令月儿道别,和皇后说过一些话,那时候,先皇后还送了他一条寄名锁。 或许那个时候,皇后就感觉到自己与诀儿格外亲厚呢。 * 地牢里。 阴暗潮湿,老鼠偶尔从地面上爬过,散发着腐臭糜烂的气息。 徐贤妃一身华服被褪去,换上了一袭白色的,头发散落,发间隐约可见丝丝白发,眼睛因为哭过而浮肿的厉害,脸上的脂粉脱落。 她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神情近乎呆滞,一夜之间,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荣华富贵,已经烟消云散。 她纵横后宫数十年,斗了数不清的女人,她一直都是赢的,连端文皇后也栽在了她的手里。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最终栽到了连似月的手里,栽到了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手里。 现在回想起来,连似月大约从进宫的那一刻,就在图谋了,说起来,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呵呵,呵呵呵呵……”她突然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大哭起来,一会嘴里又喃喃念道,“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天一亮。 徐贤妃残害皇嗣,毒害后宫的消息便也传到了徐国公的耳朵里。 徐国公和两个舅舅匆匆到了裕亲王府,与凤烨商讨此事,想着该如何营救徐贤妃。 凤烨双手背在后背,深邃的目光落在前面的一棵大树上,缓缓说道: “此事,外祖父和两位舅舅有何高见?” 那大舅舅徐正道,“殿下,我来之前,做了详细的了解,此次你母妃出事,是因为受到了五公主凤翎和恒亲王妃的联合打压所致,你母妃势力单薄,自然占不了上风,结果造成如今局面。 所以,要为你母妃平反的话,势必从凤翎和连似月的身上下手,以证明,你母妃是被冤枉的。” 二舅徐茂则也道,“大哥说的没错,谁与此事有关便从谁的身上下手。不过,那恒亲王妃连似月向来诡计多端,刚刚才折了魏家的羽翼,现在谁也不敢惹她。 我们还是先避开她为妙,直接就从西延宫和五公主凤翎的身上着手找出可乘之机。” 徐国公听了,点头,赞同道,“八殿下,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母妃落难,五公主凤翎胆小怕事好对付,这回怕也是受了连似月的蛊惑才如此。” 凤烨的目光变的越发深沉,那袖中的拳头暗暗握紧着。 徐国公见他如此,脑海中想起一点其他的事情来——他对连似月似乎有过不同寻常的感情。 “殿下,微臣从小和殿下相处的时候就和您说过,身为皇子,我们万事不能妇人之仁,情感用事,须得在最关键的时刻,毫不手软,给人以致命一击,才能到反败为胜。” 凤烨面色蓦地变冷,脸上面无表情,正色道: 第914章 你觉得呢 外祖父和舅舅说的是,就从五皇姐那边调查起。 时间紧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想要母妃的命的人不止一个,也许母妃明天就会被判五马分尸,这次,成败只在一举了。” “是,殿下!”两个舅舅躬身道。 徐国公神情庄严肃穆,道,“殿下,为了你有朝一日登上至高之位,我们一直在图谋部署,若这次就这么输了,那多年的心血便毁于一旦。此次,万不能掉以轻心。” 凤烨的脸色越发凝重冰冷——母妃,是不能不救的。 因为,皇位也不能不夺! 他用他孩子的命,换来了现在,不能连儿子的命也白白的牺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