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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千越没有说话,转身往东厢房走去。 乐颜见状,忙几步追了上去,问道,“大叔,你的伤还疼吗?我昨天,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你看做另外一个人了。” 另外一个人? 凤千越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问道,“看做谁?” 乐颜顿了顿,实在不愿意想起那个人,也不愿提起那个人的名字,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悲伤。 抬头看了看凤千越,小拳头紧紧握着,说道,“我父亲。” “你父亲?”凤千越目光落在这总有几分神秘气息的孩子身上,脑海中想起那一日,经过柴房的时候,听到她在睡梦之中,对自己的父亲咬牙切齿的样子来。 “嗯,是他,有一瞬间,我糊涂了,我把大叔你看做了他。”乐颜点了点头,说道,她只能说他,说不出第二遍“我的父亲”了。 “你好像很恨他。”凤千越说道。 乐颜紧紧握着拳头,眼底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恨意,何止是恨,她想杀了他! 人说弑父会被天谴,那么,她不怕,就算遭天谴也要杀了他,不让他有机会伤害她可怜的娘亲。 凤千越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瑟瑟发抖的拳头上,心道,这孩子对他父亲的恨意超过了他的想象。 “你父亲现在在哪里?”他问道。 好一阵子,乐颜才缓缓松开手来,放松了身体,说道,“他应该在很远的地方,在京都。” 京都?凤千越顿了顿,问道,“你是从京都来的?你父亲是京都的什么人?” 他在京都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看这小姑娘虽然很凄惨的样子,但是举手投足间偶尔会流露出只有大户人家才会有的仪态,说明她的家里原本就很不错,说不定,他还认识她的父亲。 “……”乐颜张嘴,刚想说,但是又想想,如果说出四皇子凤千越的名字,大叔会不会因为惧怕皇家权势,反而更加疏远她? 于是,她说道,“我脑子坏了,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很可恶。” “哦。”凤千越点了点头,是的,听药童说,她脑袋受了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大叔,今天非常感谢。”乐颜向他鞠躬,说道。 但是,她不会再向之前一样缠着他了,因为她大约知道自己可能是谁了。 “我去做事了,大叔。”她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凤千越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乐颜离开后,回到了自己住的柴房,她靠在大氅上,掀起自己的袖子来,看着手腕上红色的树叶形胎记,嘴里喃喃念着一个名字:“赵留仙?” 她在脑海中开始整理着思路,乐颜还小,脑袋里也装不了那么繁杂的东西,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她折了几根树枝,每根树枝代表其中一个人: 赵旉,罗氏,赵留仙,那日慌张的人。 渐渐地,她整理出了一个关系: 她的原主是赵家的嫡长孙女赵留仙,赵留仙的父亲的蕲州有名望的商人赵旉,母亲是出身很好的罗氏,罗氏很疼爱她,因为她不见了甚至大病不起,连儿子都顾不上。 这么说来,她一定是被人害的。 而那天突然见到的那个人,那么慌张,赵留仙被害,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乐颜将四根树枝放在一起,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回赵家!赵家有钱有势,罗氏疼爱她,自会庇佑她,那她就有机会回京都了! 想到这里,她这颗小小的心脏开始热血沸腾起来。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回到赵家,见到罗氏,不要被那天那个人把她给杀害了。 话说,那个慌慌张张的人,他又是赵家的什么人呢? * 赵家,某个别院内。 “祁儿,你说什么?你说你看到赵留仙了?”李姨娘猛地站了起来,眼底流露出一抹惊讶,低声说道。 赵祁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液,道,“娘,千真万确,我确确实实看到赵留仙了。” “三弟,你会不会看错了什么?”赵敏仙紧声问道,“那天我们不是亲眼看着那山贼把她勒死丢进枯井里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她这人娇娇滴滴的又容易生病,哪儿来这么强的生命力。” “大姐,我发誓是真的,原本我想可能只是两个长得一样的人,但是我看到她手腕上的红色树叶胎记了,这胎记非常独特,和赵留仙手上的一模一样,那就肯定是赵留仙无疑。”赵祁说道。 李姨娘眼底闪过一抹沉思,问道,“那她有没有看清楚你?” 赵祁摇了摇头,说道,“说来有些奇怪,她在一家客栈里做苦工,称呼我为客官,好像并没有认出我来。” “这就说明她肯定不是赵留仙了,如果是赵留仙,怎么可能认不出你来。”赵敏仙说道。 “说的也是,但是……她真的和赵留仙一模一样啊。”赵祁说道,“而且那种感觉,实在是冲击了我。” “祁儿,她在哪间客栈里?”沉思良久的李姨娘问道。 “在天悦客栈。”赵祁想了想,说道。 “天悦客栈?”李姨娘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站了起来,说道,“我亲自去看看,看看究竟是不是她?” “如果是呢?”赵敏仙紧声问道。 “如果是,那就除掉她,让她永远没办法回到赵家,到时候,她的东西,就是你的!”李姨娘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