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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乐颜蜷缩在角落,呼呼的大风吹来。 好冷啊,冷的她快要失去知觉了,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但是没用,冷风直往身体里灌,她往里面的位置移了移。 她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广袤天空中闪烁的星辰,脑海中浮现出了母后生前的音容笑貌。 她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来,母后,你在天之灵还好吗?我除掉了连诗雅肚子里的孩子,我为你和弟弟报仇了。 可是,母后,我好没用啊,我没有能力杀死那个男人,那个亲手把你推进深渊的男人。 他现在位居九五之尊,受着四海朝拜,早就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女儿了吧。 在这里,我从来不提他,我甚至不允许自己想他,我不想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儿。 我期待着,期待着他幡然悔悟的那一天,母后,我好想能够亲眼看到他跪在你的墓碑前痛哭,忏悔…… 不,他连墓碑也没有给你。 两行眼泪顺着乐颜近乎干涸的眼眶滑落下来。 好痛,心好痛啊。 …… …… 两个月后。 大周,京都,荣元殿。 凤千越正在批阅奏折,自登基以来,他对朝事兢兢业业,丝毫也不放松。 这时候,太监总管走了进来,说道,“皇上,匈奴方面传来了消息。” “什么事?”他头也没有抬,问道。 “长公主……死了。”太监说道。 凤千越握着毛笔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眼底微怔,脑海中浮现那日乐颜被赶走的的情形来。 “怎么死的?”良久,他才问道,那晦暗的眼底似乎闪过了一抹什么,但是只是稍纵即逝,让人无法捕捉。 “匈奴使者前来说,乐颜公主经常在公开场合咒骂皇上,非说是皇上害死了先皇后,匈奴王没有办法,既怕对皇上的名声不好,又担心虐待了公主,只好将她幽禁在宫内,派人伺候着。 但是,公主还不肯消停,竟然写了很多文章诗篇继续辱骂皇上,说要将……要将皇上的恶行记下来,让后世不要忘记了,还说皇上是,是昏君……” 但实际上,这些事情乐颜统统都没有做过,她在匈奴不是被幽禁,而是被奴役! 太监还双手送上了乐颜在匈奴时写的诗文,诗文中全是咒骂唱衰凤千越的内容。 凤千越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毛笔掉在了地上,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怒意! “朕登基之初,大周国库空虚,全部家底缺乏一千万两,朕甚为忧虑,勤俭奉公,兢兢业业,以勤治天下,。 为了大周社稷江山,朕每日从早到晚与大臣们讨论政务,废除了不合理的制度,建立新的制度,朕让百姓受惠良多,安居乐业! 朕只想让所有人知道,朕是个明君!朕不是昏君,朕不是昏君!” 昏君这两个字,正刺中了凤千越的心,他知道自己的皇位得来不道义,是抢来的,他弑父杀兄杀妻……所以格外敏感。 …… “是,皇上是明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监连忙跪在地上,道。 “下去吧。”良久,凤千越抬了抬手,慢慢坐了下来,脸上神情平淡。 “是。”太监转身离去,那些诗文掉在了地上。 良久。 整个荣元殿便只剩下凤千越一人了,他倚靠在宽大的椅子上,突然间一种巨大的空虚和寂寞向他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了。 现在,终于所有与他不堪过去相连的人都走了,都走了,所有往事只埋于他一个人的心中了, 他起身,慢慢地往荣元殿外走去。 宫人们见了他,纷纷跪下,他却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去。 秋日来了,初见萧条,树叶渐渐泛黄,果实也只剩下几颗被遗弃着,他身上明黄色的龙袍显得晦暗,手背在深厚,一步一步,一个人漫步曾经走过的地方。 “……”正在这时候,他走上那座褚仁桥,抬头,好似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在她的面前,一双眼睛紧紧看着他,那双眼,如星辰,如琥珀,令人不忍破坏。 “你回来了?”他问道。 那小姑娘不说话,抬头,便见另外一个人缓缓走来。 凤千越心头一颤,“是你,你也回来了……”是那个女人,她很完整,站在他面前,脸上露出他熟悉的温婉的笑意,他猛地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他又看到了第三个人: “老九?” 那男子一袭银白色锦袍微微笑着看着他,然后伸手,一边牵着孩子,一边牵着女人,转身往前面走去。 凤千越连忙上前两步,但是,面前的人却又不见了。 只是昙花一现…… 是他的错觉吗?还是她们母女真的回来过了?被凤云峥带走了吗? 他现在原处,风吹来,龙袍飘起一角…… …… “怎么回事?”连诗雅走到凤千越的床榻前,问道。 “回皇后娘娘,皇上日夜操劳,累着了,刚刚突然昏倒了,不过龙体并没有大碍,稍作休息就好了。”太医回答道。 “昏倒?”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了? 连诗雅一愣,急忙走到龙床前,只见凤千越闭着眼睛,薄唇微抿着。“皇上……”连诗雅柔声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