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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在后头呢。”萧神爱将书篓和食盒都塞进他手里,嚷着热了,催他快些回东宫去。 然而齐邯却没挪动步子,而是垂眸看她,轻声问:“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声音虽轻柔,却暗藏滔天巨浪。 萧神爱心念急转,忽的扯住他的衣袖,软声辩解:“没有呀。只是我觉着阿姆年纪大了,让她见着不好。” 她扯着他的衣袖晃了又晃,声音愈发的轻柔:“哪有见不得人呀,很见得人的,赶明儿我再带你出去转一圈可好?” 齐邯被她给气笑了,捏了捏少女的面颊后,倒是半点脾气也舍不得发出来:“走吧,快些回去。” “齐邯,你凑过来些。”少女声音轻柔的唤着他,仿佛裹了蜜糖一般。 来不及细想蜜糖里是否掺杂着旁的东西,齐邯依言俯了身,却又被少女嫌弃还不够近。 他只得将腰弯得更低些。 “可是有什么话要说?”齐邯轻声问。 萧神爱摇了摇头,表示自个没话说。却在他要直起身之际,蓦地按住了他的肩,偏头在他耳尖上,落下一吻。 极轻极轻的一吻,仿佛怕轻重了,会让那耳朵化掉一样。 即便已经轻到了这个程度,齐邯还是敏锐捕捉到了那柔软的触感,不由得瞪直了眼,一脸怔愣的看着他。 她虽一向又软又甜,却很少有这么大胆的时候。 待回过了神去看,只见她攀扯这他的衣缘,软声问:“如此,可见得人些了?” 原来是怕他不信她。 宫道寂寂,只余树叶被风拂过的沙沙声。 在她狡黠的眸光下,齐邯扣住了少女的肩,将她猛地往自个怀中一带,沙哑着声音道:“桐桐方才在做什么?” 俩人肢体触碰间,萧神爱止不住的微微发颤,她咬了咬唇,歪着头说:“嗯,在亲你呀。” 分明是惑人到了极致,自个偏又什么都不知晓! 齐邯的眼眸逐渐被一抹暗色笼罩,在萧神爱反应过来之前,俯首吻上她的耳珠,从温柔的触碰,到逐渐加深的力道。 直至萧神爱嘤咛一声后,他方才逐渐放缓,变成了浅浅啄吻。 萧神爱的心脏砰砰跳着,面颊早已羞得通红,不知过了多久,待那人终于松开她后,她方才仰着微红的脸,小声说:“你、你干什么!” “桐桐。”齐邯粗粝的指拂过她的耳珠,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这才叫亲。” 萧神爱身子紧绷起来,知道他指的是她先前说的话。 可、可她那怎么就不叫亲了呀? 好不容易暂时撂下面子,亲他一回,他竟、他竟!! 萧神爱气得很,推了下齐邯,气鼓鼓地说:“不叫就不叫。”看她以后还亲不亲他! 将人给惹恼后,齐邯只得折返回来补救,放低声音哄了许久,萧神爱方肯抬眸看他一眼。 “是我错了。”齐邯开始找自个身上的错,认真解释,又哄道,“桐桐别气了好不好?” 萧神爱本也没有特别气,只是习惯性的想听他哄几句。 等齐邯认错后,萧神爱嘟囔了几声,复又开始搭理他。 齐邯将书篓和食盒皆用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则猛地牵住了她的手。 俩人并肩行在宫道上,微风渐起,衣袂也随之轻动。 *** 萧晗在东宫等了小半日,一直等到向来耐性极好的他都要发火时,那所谓的婚使,方才姗姗来迟。 他面色不虞的起身,内侍上前替他整了整衣衫,犹豫片刻后,他还是迎了出去。 罢了,这样的日子,还是别闹太难看。 齐邯那小子,回头再收拾就是。 待他出了东宫,瞧见齐邯口中的使者时,霎时愣在那,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使者着一身肃穆衮服,衣裳纹饰九章,分明是极庄重的装束,偏生被他手里提着的那只大雁给打破。 萧晗哂笑了声,这小子倒是会想。这是怕他刁难婚使,特请动了他先生来做这份差事? “殿下。”谢顺之笑呵呵的近前,抓着那被五色丝线缚住的大雁,拱手道,“贺殿下大喜呀!” 萧晗侧身避开他的礼,抽抽嘴角:“喜从何来?” 谢顺之知道他这是恼了,自个来的确实晚了些,他不得不解释道:“本来收拾好了就要赶往东宫来的,哪知道圣人突然传唤,这才耽搁了时辰,还望殿下勿怪。” 既是圣人寻,那定是大事。 萧晗抿抿唇,终是侧过身子,引他进了崇政殿。 “说来也是巧。”坐定后,谢顺之将那大雁放在脚边,温声道,“当年我曾给殿下和齐嘉良授课,如今又来说媒,促你二人成儿女亲家。殿下你说这……” 萧晗揉揉眉心:“先生,已经快午正了。” 再不开始,就要过了用饭的时辰。 谢顺之一噎,轻咳了两声:“这便开始,这便开始。”说来他还是第一次做这份差事,连词儿都是昨晚上现背的。 将这纳采、问名二礼走完后,谢顺之拿着那装有郡主庚帖的锦盒,去寻齐邯。 查验过后,齐邯肃拜谢道:“有劳谢阿翁替我操劳。” 既然已经应承了这件事,那他自然不会再端着架子,谢顺之挥了挥手:“小事罢了,何足挂齿,到时我还得过来讨杯喜酒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