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说她还穿着嫁给他弟弟那天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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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夸赞来得没头没脑,崔尽宵甚至不确定贺采是否真的与他说过这样的话,她抬了抬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多谢兄长赞誉。” 贺遮浅淡地嗯一声,又偏过头与崔却宵客套了两句,然后才再次看向崔尽宵。 他手里的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嗓音淡然平和:“你上一遭问过我的那位先生,今日恰好得闲,我与他说好了午后同你去拜见,所以来说一声,并不是太过着急的大事情。如今时候还早,我院子里也有些事情,先去料理一下,不多叨扰了……” 他的确体贴,虽然“别有用心”地巡上门来,但说过事情后就先告辞,留了姐妹两个说一说体己话的机会,也留足了她们观赏这嫁衣的时辰。 哪怕这嫁衣与他无干系。 但崔尽宵顾不及这一层,她从这话里晓得了是那一位郎中终于得闲见自己了,眉梢一抬,脸上直白地露出一点欢喜。 她眉目因此舒展开来,在那嫁衣冠钗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秀美。 贺遮的眸光黑沉下去,脸上的笑却还是温和的,适才那一番周全体面的话落下了两人之间新的称呼作为最后注脚:“…弟妹。” 他语气难得有了一些变化,两个字似乎都被刻意重读了些,一字一句,仿佛牙关了打转一遭,狠狠咬牙切齿了一番,才慢吞吞吐出来一样。 崔却宵下意识要站起来送他,被贺遮温声拦下了:“原是我叨扰,不必送的。” 崔尽宵拦得更快些:“阿姐不要起这样快。” 崔却宵看了眼异口同声的两个人,摇一摇头。 然而贺遮虽然拦下了崔却宵,目光却温和而带着点压迫地落在了崔尽宵身上。 他意思明确,在等她去送。 这片刻送人的功夫,自然是来不及再去换衣服的了,崔尽宵安顿好阿姐,就直接穿了那嫁衣起身去送他。 她鬓上沉甸甸的簪钗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来,但颈子还是费力扬起了,眸光明灿地看他。 “那一位郎中可有什么喜恶避讳吗?我午后随兄长去,不要冒犯了才好。” 她这样殷勤而热切地询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郎中身上。 贺遮忽然想到,也许从前她这样眼里带光看他的时候,其实都不是因他这个人,而只是为了她阿姐。 崔却宵所居的院子因求清幽而显得偏僻,林木遮掩,人也少路过,两个人出了院门,短暂避开了旁人的视线,再没人注视他们因为这嫁衣装束而显得有些暧昧的背影。 崔尽宵还在询问着关于那郎中的事情,贺遮则抿了抿唇,抓住她手腕,把人往近前一拉,自己的半边身子倾下去,与她四目相对。 仿佛那一日他背她回来时候的样子,他拉住她手腕,要她去自己院子。 此刻崔尽宵再次被他轻而易举地握在掌心,那时候顾忌着不曾做的事情,如今更是大逆不道了。 可贺遮神色平淡,与她对视片刻后,忽然就把她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不算太重的一下,他的手臂及时揽在她身后做了缓冲,满头珠玉琳琅清脆作响之际,贺遮垂眸,重新对上她讶异的神色。 “…兄长?” 她微薄的,红润的唇微张,带一些疑惑地看着贺遮。 贺遮其实看她的第一眼就发觉,她唇被人吮得微肿了些,因此显得愈发娇艳欲滴,仿佛经一场春雨润泽的海棠花,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却也想要摧残。 贺遮的念头只转了一瞬,下一刻,瘦长的手指挤进他指缝,与她作十指交合的样子,顺着那力道把她下意识要挣扎的手紧按墙上。 这样的动作暧昧又逾矩,更不必说她还穿着嫁给他弟弟那天的嫁衣。 可他微微低头,鬓边斜落的发丝与长袖一同垂落,将她笼罩。 两个人的鼻尖与鼻梁在他低头的时候相触,他的动作温柔、亲昵且暧昧,仿佛要有一句情意绵绵的低语才合时宜。 然后,他重重地,凶狠地,亲吻上了她红艳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