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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阿似是个女孩儿。” “......哎” 两人失望地看着叶以疏假意冷静地从车里钻出来,频频叹气。 叶以疏对这对正经起来吓人,不正经起来气人的父母无话可说,索性不和他们争辩。 “我去叫阿似起来。”叶以疏岔开话题。 既然决定留下何似,而她也已经忘记了和过去最难舍的牵扯,那他们就该尽力让她在能承受真相之前不要想起那段过去。 现在,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何似置办日用品,新生活要从每一个细节地改变开始。 见叶以疏要走,叶母不负责任地提醒,“我和你爸马上五十,你忍心让两个老人家开车?自从买了自行车,我和你爸已经有三年没开过车了吧?” 叶以疏停下,回过头表情难以言说,“那你们准备让四岁的阿似开车,还是让没成年的我开?” 叶母莞尔,眼角岁月的痕迹挡不住她昔日的风华,“等你们长大了开,现在,都要给我像小孩儿一样生活,该闹了闹,该笑了笑,多点情绪爸妈才能知道你开不开心,像这次留下阿似一样,你主动提出要求爸妈才能想办法尽力满足你。” 浅希近求,知足常乐。 对子女,叶父、叶母以前或许寄予厚望,现在......风平浪静就好。 叶以疏垂着眸子,随手将耳侧的头发捋顺。 路边,刚被清水洗过的草地映着阳光,清香萦绕,怡然自得。 叶以疏,“谢谢爸妈。” 留下何似的要求,她不止提得突兀,还提得过分。 作为社会地位极高的父母,这种要求会对他们的形象产生多大影响,未来可能带来哪些不便,叶以疏都没有考虑。 严格来说,叶以疏在父母面前终于叛逆了一回,对此,她的父母给予了她最大的支持。 有这样的父母,她很幸运。 叶母裹紧披肩,眼底藏了昔日旧事的情绪缓缓流淌,“跟自己爸妈说什么谢谢,快去叫阿似下来。” 叶以疏微微颔首,随即快步离开。 身后隐约还能听见母亲的声音,没有一丝异样。 “好久没带着女儿上街了,这次竟然一带两个,走,跟我去隔壁炫耀一下!” ———————— 楼上,何似已经醒来,正跪坐在床上发呆。 何似身上批了条粉色的毯子,大小刚好能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内。 从后面看,叶以疏只能看到何似毛茸茸的小脑袋和勉强露在外面的脚丫,白白嫩嫩,小巧可爱。 偶尔动动,像只酥软的小爪子在她心里挠过。 一时没忍住,叶以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何似脚心挠了一下。 何似触电一般缩回脚,回头。 两眼通红,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看清楚捉弄自己的是叶以疏,何似身上的紧张感骤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被无故丢下的委屈和莫名其妙的吓唬。 有何爸爸那个数年如一日的炮灰在,何似别的本事没学好,欺负人手到擒来,眼下睁着眼睛不出声都能让人觉得她已经哭到了肝肠寸断的地步。 叶以疏急忙绕到何似正面,明知道她有意夸张,依然顺着她的委屈道歉,只是在开口时没把控好尺度,情急之下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对不起,下次你穿上袜子,我就不逗你了。” 何似嘴角耷下,黯淡无光的眼神充满质问,“你嫌我没穿袜子?你以后不逗我了?” 内容太深奥,叶以疏参透不了。 何似把它当成了默认。 伤心到极点,何似晃晃悠悠地掀起被子躺进去,还很用心地将睡姿调整为正对叶以疏。 当着叶以疏的面,何似拉过毯子抹了抹眼泪。 蠢萌呆滞的神态,迟钝稚嫩的动作,委屈伤心的表情,三者糅合在一起,生出一种极为别致的吸引力。 叶以疏一瞬不瞬地看着,笑意悄悄爬上眉眼,“不生气,姐姐就带你去逛超市。” 何似眼珠一转,兴趣被提了起来,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泰然给叶以疏看。 叶以疏看破不说破,忍着笑诱惑她,“一会儿看见想要的东西就拿,姐姐这学期替老师工作攒的钱足够养活你。” ‘工作’,‘养活’这些词离何似太远,她不全明白,但‘超市’听得真真切切,当下兴奋地蹭着床沿爬下来,在地板上乱蹦。 叶以疏坐在床边,语笑嫣然,“慢点。” 有活力的何似像人间的小精灵,靠近她,她的笑容总是这么不受管束。 接下来的时间,叶以疏几乎是用了毕生精力才把何似伺候好。 衣服换了几十套,几乎是把叶以疏小时候所有的衣服都试了一遍,何似才勉为其难地揪着其中一件的领子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头发反复扎了四次,漱口,洗脸,抹香香一样没少,就连干净得已经挑不出毛病的小皮鞋也被强行要求重新擦了一遍,态度严苛得叶以疏头皮发麻。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叶以疏对何似叔叔口中那个‘娇生惯养’的小丫头有了绝对深刻的认识。 她除了会卖好,认人,还很矫情,很会使唤人,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一条……何似没把她当外人。 伺候好何似,叶以疏也给自己挑了件衣服,顺便恭维何似,“阿似,姐姐要是再不换件漂亮衣服都不敢和你一起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