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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准备挪开视线起身下床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幽王饶有兴致地把柳迟砚带回怀中,抬手挑起柳迟砚的下颌,尽情欣赏着他眼底来不及掩去的慌乱。 “昨晚赏了你这么多次,你还没满足吗?真是了不起,想来南风馆里最浪的倌儿都比不过你。”幽王毫不留情地拿他和娼儿比较。 柳迟砚垂下眼睫,没把心中的难堪表现在脸上。他已知晓幽王是什么样的人,也知晓幽王仅把他当成玩物对待,但他并不打算改变什么。 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幽王看中了他的色相,他看中了幽王的脸。他不能只把好处讨了,却连幽王几句嘲弄都受不住。 柳迟砚抓住幽王在自己腰间随意摸索的手,仰头亲昵地亲了幽王唇角一口,软声恳求:“殿下先饶了我这一回,我夜里再过来伺候殿下。” 幽王昨夜已经尽了兴,听柳迟砚软语相求便也没有为难他。 他放开了柳迟砚,又觉得不能叫柳迟砚觉得自己被他迷住了,于是倚在枕上边欣赏着柳迟砚穿衣边敲打道:“本王不派人去召你,你就别过来了。” 柳迟砚求之不得,背对着幽王乖乖应了一声“好”。 幽王见柳迟砚穿戴整齐,竟是仔仔细细地把颈边的红痕给遮严了,颇遗憾没有咬得更明显一些。 柳迟砚丝毫不知幽王的险恶想法,在幽王府用了早饭后就回国子监上课去。 即使荒唐了一夜,柳迟砚也没忘记昨天和窦延讨论出来的新想法,坐定后就静下心来把策论修改了一遍,认真誊抄好拿去交给张博士。 张博士这几日已经见过柳迟砚的字,拿到柳迟砚头一次交过来的完整文章还是赞叹不已。 当着柳迟砚的面他没说什么,只打发柳迟砚回去上课。 等柳迟砚走远了,张博士才和其他博士夸道:“元和这字假以时日,说不准能自成一家!” 其他人听了本不相信,离得近的凑过去一看,也忍不住夸了起来:“这字确实写得极好,平时还看不出来,这样通篇写下来当真是赏心悦目。你快看看他文章写得怎么样,看完再给我们也瞧瞧。” 张博士捋着胡子直乐,仿佛被夸的是他自己似的。 在其他博士的催促下,张博士认真细读起柳迟砚这篇策论来。 一读之下,张博士通身都舒泰了,少有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拍案叫绝:“妙极了,妙极了!元和若不高中,谁能高中!”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品性还好,文章写完后还补充了一段,说有些观点乃是得了窦延启发。 张博士当场就把柳迟砚的文章递给其他博士,让他们传看一圈,好叫他们都知晓他得了个什么样的得意门生! 至于柳迟砚以前的不成器,早被张博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了这篇文章打底,张博士等人一致决定把柳迟砚列为今年秋闱的重点关照对象。 他们国子监很久没出现过能考过各地解元的人了,他们给柳迟砚好生恶补一番,说不准柳迟砚能杀出重围拿个状元,帮国子监一雪前耻! 柳迟砚对此一无所知。 他心无旁骛地上了一天的课,才施施然地回了柳家。 三日之期已到,柳迟砚回到府中叫开阳再次把管事和掌柜们喊过来。 柳迟砚并不想费太多心思管这点家宅小事,只要这些人把柳母的陪嫁都吐出来,他便不会再追究了。 有长阳侯世子给的高泰在,想来可以借长阳侯府的事轻松了解此事。 柳迟砚倚在靠椅上合眼歇息。 高泰立在柳迟砚身后,看着半闭着眼的俊秀少年。许是因为回到家中的缘故,他没了在人前的端方,躺下后衣襟微微敞开了,他那单薄夏衫领口之下赫然显露出一片红痕。 他肌肤太过白皙,哪怕那暧昧无比的痕迹已经淡去了不少,瞧着仍有些触目惊心。 高泰微微一顿,忙退远一步,不去窥看柳迟砚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秘密。 只是心里免不了有些疑虑。 他每日都跟着柳迟砚,唯独幽王府没跟进去。难道在柳迟砚身上留下这种痕迹的,居然是那位凶名在外的杀星不成? 与太子的荒淫无能不同,幽王是靠战功杀出来的赫赫威名。 这人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据说以前有人给他送女人求和,他嫌脏了眼睛直接把别人府上血洗了。 高泰心中有些担忧。 他作为长阳侯府培养出来的忠诚部属,既然已经被派到柳迟砚身边来,那便该保护好柳迟砚。 可若是对上那位杀星,就算他敢动手怕也是打不过的。 柳迟砚没注意到高泰的忧虑,他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才睁开眼坐起身来。 高泰见柳迟砚没察觉自己颈边的痕迹露了出来,起身就要去见那些个管事和掌柜,忙上前喊道:“公子。” 柳迟砚转头看他。 高泰迟疑地开了口:“公子领口敞开了。” 柳迟砚顿了顿。 从高泰那踟蹰无比的表情,他便知道幽王留下的那些痕迹可能被高泰看了去。 他没有多少羞涩,别看他现在还没到弱冠之龄,实则已经活了二十几年,早过了谈性色变的年纪。 柳迟砚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就坦荡荡地转向高泰说道:“这儿没镜子,你帮我理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