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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她说了什么?”钟离云将目光投向老神在在,一副看戏表情的少女身上,“我应该警告过你,不许伤害她。” 少女偏了偏头,迷惑不解的眼神分外天真可爱,“你见到她受伤害了?话可不能乱说。” 钟离云与她对视,半刻钟后,少女还是饶有兴致的样子,钟离云便移了视线,自去了厨房内。 见她也走了,少女的肩垮了下来,带着嘴角也向下沉了沉,只片刻,复又在脸上挂了笑容,自藤椅起身,从容往厨下内去。 房内,安陵雪已起火开灶,锅盖掩着黑咕隆咚的大锅,内里盛着白水咕咚咕咚冒着泡,已经开了。 “唔哇——你的手沾上煤灰了,离我远点!” “噫噫噫,反正我的手脏了,干脆把你也弄脏好了。” “别过来啊你!” 房中两人还在打闹,一时间锅灰四散,稻草飞扬。少女掩面咳了两声,对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道:“水开了,送到村长那去吧。” 安陵雪放开钟离云,怒目而视,钟离云摆了摆衣袖,咧嘴笑她。 少女无奈摇了摇头,挽袖开锅,把烧好的水装入水壶中,自拎着出门去。 两人一路上还不相让地掐着,晃晃荡荡到了村长的小木屋。一进门,安陵雪还算有礼,躬身问好,钟离云则是直接开了腔:“老头,你要的东西拿来了,陶像呢?” 说着,便拉着安陵雪在桌前坐下,将那张画有地图的纸拍在桌上。突然,便吃了一记弹指,被斥道:“没大没小。” “你这老头也没大没小!”钟离云嘟囔着回了一句,桌下,安陵雪握了握她的手,她便乖觉下来,往旁边靠了靠。 察觉到这人的动作,安陵雪也推她不动,遂作罢,将将抬手施了一礼,这才说道:“村长爷爷,晚辈有礼了,不过您素明大义,想必不会同我们这些小辈计较,而那尊陶像对于钟离云的重要性想必你也知晓,还请抬爱,莫要耍弄我们了。” 虽一直嬉笑打骂不正经,但安陵雪心知,无论怎么看,这张地图都是老头的恶作剧,没有什么道理。尤其是她们是在少女的指点下明白五行的涵义,而村长又是少女的爷爷,所以说,这一切都是村长的安排,至于其目的,她倒是还没明白。 想来是他们想让自己留在这里?可这样,为什么先前又要避开钟离云? 说话间,少女已经用烧好的开水备好了茶,每人面前各置一盏,村长抬手饮茶,蒸腾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叫人看不分明。 “好好好!” 村长连道三个好,不知说的是茶好,还是安陵雪的提议好。只是她二人也不急,各自端了茶盏抿了一口。反正村长跑不了,陶像也跑不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是自己烧水煮的茶,喝起来确实与以往不同,总觉得好喝一些。 “老夫可没有耍弄你们,”村长开口,两人齐齐望过去,村长笑得讳莫如深,“你们要的东西,我可是一早就给了。” 两人疑惑,哪呢?又着恼,这老头,都这时候了,还要与你打个马虎眼。 “安陵县尉。” 村长如此称呼,安陵雪一愣,便也放下茶杯,正了正身子,微颔首,表示洗耳恭听。 奈何这老头从来都是不正经的。 “东西就在你的床下,哈哈,没想到吧!”说着又痛心疾首似的摇了摇头,“哎呀,老夫可是特意把你安排去那件屋子啊,结果你们两个没成事,连东西也没发现。不灵光、实在是不灵光!” 安陵雪闭了闭眼,硬扯了个笑容,“呵呵,是吗。”同时松开了压制钟离云的手,她便张牙舞爪地隔空把那老头的胡子都薅了个干净。 而且这回连少女都看不下去了,“爷爷!” “咳咳。”村长握拳咳了一声,又装模作样地捶了捶腰,“哎呦,不行,乖孙,老毛病又犯了,不行,真是不能不服老不行啊。” 看他在那装可怜,两人齐齐扭了头,懒得看他。只有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坐过去替他拿捏。 不过既然现在知道陶像现在何处,在此多待也无意义,钟离云便拉着安陵雪起身,两人虚虚行了个礼,转身欲退。 “安陵县尉。” 村长又唤了一声,安陵雪习惯性地望过去,见着村长对她笑了笑,“今次的茶水,很是不错,小老儿期待下回,再度与君共赏。” 这话说得极尽客气,且将她置于平等地位来看,并不倚老而尊。安陵雪却并未觉半分喜悦,只依礼拜伏,却未出一言。 再起身,还捏了捏钟离云的手心,同她出去。 “怎么了?”钟离云觉出点不对劲。 “没事。”安陵雪对她笑了笑,“我们快回去看看那尊陶像吧。” “哦,好。” * 没想到,今天转了一天,结果要找的东西就在最开始的出发地。一路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说是在床底,两人便把床板都掀了,这才发现一个檀木匣子,两人对视一眼,将匣子小心地取出。 去了外间,把一张桌子清理出来,安陵雪这才把匣子置于桌上打开。见到里面的陶像,两人不约而同吸了口气。 有趣诗言:举世多少人,无如这老汉,不是倒骑驴,万事回头看。 位列八仙之一的张果老倒骑驴的故事,可谓是家喻户晓。眼下这尊陶像刻画的可不正是倒骑驴的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形象。若说是民间为尊崇张果老,为其捏造陶像,也无甚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