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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一共五条,一些重要信息都语焉不详。 “廿三?小屁孩?”燕时澈读完顿了顿,迟疑道,“那个疯丫头?” “可能是。”郁燃从纸页最下头抽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相片,“还有这个,原来是夹在本子里面的。” 这个年代的相片技术落后,相片只有掌心那么大,画面也模糊不清。 这是一张半身像,图中的姑娘约莫十六七岁,扎着黑亮的麻花辫,辫子绕过肩膀垂在胸前。 她的脸庞看不清晰,但也能从模糊的角度看出她清秀的五官。 之前在木匠铺中被打断,郁燃也是第一次细看这张照片。 相片中年轻姑娘似乎带着一层朦胧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去探究那双被相纸模糊的双眼到底有多么温情。 她的睫毛应当细密又内敛,藏在窄窄双眼皮下,应当有一双圆圆的杏眼,眉目都是绵山的风味,唇也应当是浅淡的豆沙色,带着南调的口音又软又绵,像流水一样淌进人心里…… 郁燃透过那张薄薄的相纸看见了一个相似的身影,缓缓地顺着他的额发,柔柔地唤他。 “郁燃。” “郁燃。” 燕时澈冷着脸,直接上手掐住青年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郁燃黛黑的眸闪了闪,脑海里还是从前久远的回忆,目光在面前漂亮又凶戾的脸上扫了一圈。 燕时澈。 八十块一天的便宜保镖先生。 燕时澈静静地等着,直到郁燃缓慢地意识到不对劲,蹙起眉重新端详起手中的相片。 片中人的五官被旧时劣质的墨水晕染成一团,只露出一截着色过深的下唇,对着镜头外的人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 作者有话要说: 致敬《闪灵》,我的成年阴影(*^▽^*) 第7章 配骨亲 线索链缺失了最关键的一环 燕时澈抬手盖住相片,刚好覆在郁燃的掌心。 “你还看啊?” 郁燃道:“刚才没警惕而已。” 他不动声色地把相片从燕时澈手下抽出,翻过一面。 背后写着女孩的名字,冯月。 好了,现在知道笔记的主人叫什么了。 郁燃把笔记上的线索拼凑起来。 五篇日记都记录着一些零碎的生活片段,己未年农历十月到冬月大概能够推到1979年末左右。 笔记主人冯月与她的妹妹廿三生活在一个四口之家。父亲在冇有村中做木匠生意,性格刚硬。母亲不知行当,可能是个乡间家庭妇女,性格温和贤良,很爱自己的两个孩子。冯月开朗活泼,对妹妹廿三很好。 他们一家生活殷实,母亲偶尔会给两个女儿做裙子,有审美、有生活情趣。 冯家与其亲戚的关系似乎有些僵硬,在矛盾中,廿三首当其冲,深受敌视。 在日记记录的时间段内,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木匠变得暴躁不堪,不顾冯月劝阻,把年幼的廿三锁在屋中。 这件事一定足够糟糕,能够让母亲也沉默起来,对挚爱的小女儿不管不顾。 而事情的结果大概与冥婚脱不了关系。 “不对劲。” 郁燃沉吟一声,发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疑点。 在七八十年代的山村,木匠家中以重体力活为生,却没有男丁,这本身就违背了历史背景与社会常理。 这是第一个疑点。 其二,还有一个更加显而易见的问题。 郁燃的指尖划过冯月的笔迹。 “你看。”他对燕时澈说,“之前我们被本身的认知局限了,在这个年代,这种文化程度绝对不是一个荒凉山村出生的小姑娘应该有的。” 冯月的字迹干净清秀,叙事逻辑流畅,正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标志。 “还有一点。”郁燃捏着相片,“我不认为在这种地方,这些村民会有翻山越岭去城里照相馆拍照的情趣。” 强烈的违和感和诡异感萦绕在他心头。 还差了什么。 一定有什么是他们都没有发现的。 线索链缺失了最关键的一环。 郁燃思索:“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搜寻到的地方。” “西厢房?”燕时澈问。 “嗯,要想办法进去。”郁燃把笔记一张张叠好,塞进了背包,“我能肯定线索绝对不止这些东西,如果在西厢房都找不到的话,那有可能……” 他盯着掌心的黑白相片,忽然笑了笑。 “可能什么?” “很有可能有人做过和我一样的缺德事。”他同男人对视,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有关键线索被人故意藏起来了。” “所以你提前把这些东西撕下来?”燕时澈看着他的眼睛,挑眉问,“你早就知道?” “不知道。”郁燃理直气壮说,“但这不妨碍我藏线索,我不会把50%的存活机会留别人,只是没想到有人比我先下手而已。” 燕时澈愣了一下,露出无奈的笑。 众人下午的搜查仍旧没有新的发现。 沉重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程希佑和曲蕊吃完晚饭就去点上了祠堂的香火,其余人也都回到了房间。 又一个夜晚缓缓降临。 郁燃昨天半夜被惊醒,根本没睡好,一躺下就困得直接睡了过去。 夜色很沉,小院中弥漫焚香的味道,香气也沉沉地钻进窗格与门缝中,安抚着外乡人紧绷的神经,营造出朦胧脆弱的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