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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琴房里趴着一个,外边还躺着一个。 “要不我们先出去吧,这鬼地方怪阴森的。”陆仁搓了搓手臂,望向褚子安。 褚子安正要说好,郁燃先一步行动,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从琴房架子上取了一页打印好的琴谱,扫了一眼,崭新的A4打印纸,上面写了个班级名字,是2021级某个学生的,现在该高一。 名字下头印着《扬帆起航(海城校歌)》,上头还用铅笔写了“毕业典礼节目1”几个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琴房最近应该刚刚装修过过一遍,并且一直当做毕业典礼表演的排练室。 郁燃匆匆扫了一眼谱子,是上面简谱下面歌词,他坐在了钢琴前的圆凳上,挑开琴键上没有被血溅到的地方,随便按了几个音,琴看着破,音还是准的。 “燃神,你……你干啥呢?” 郁燃没有理会后面的声音,将谱子架在前面,按着音弹了起来。 在场无人说话,就连褚子安也拧起了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燕时澈站在青年身后,盯着他的后颈窝,心想这家伙要是等会儿发疯,就立马把他抓住。 此时直播间弹幕也刷起了问号,最后化成了一句—— 【现身作死不愧是燃神】 郁燃试了几次,他小学时候被郁媛亦逼着学过几年钢琴,对技法还有点记忆,前几遍弹得磕磕巴巴,但海城这校歌比较简单,很快就将谱子理顺了。 此时,青年忽地闭眼,浑身气质一变,他脊背挺直了正襟危坐,睫毛掀开目视前方,将手搭了上去。 三秒后,一串顺滑流利的音符从他指下飘出,同流水滑过琴房。 郁燃垂着眼帘,在荒诞的气氛中揿下了最后一个重音。 铛! 指腹嵌入低音键上凝固的血中。 ‘死亡演绎法’悄然生成,周围的场景在他抬眼的一刹那发生了改变。 四面的墙灰扑扑的,没有重新装修的印子,面前的三角钢琴崭新,脚踏完好地一下下被压着,琴身也没有受潮起皮。 一截套着粉色编织手环的纤细手腕随着谱子有力地压下最后一个重音,离开了琴键。 “阿阮。”视线向侧面移去,帅气少年坐在琴房的窗台上,一只脚随意地搭在桌上,撑着脸看过来。 对方碎发长过颊边,挑染了一抹金色,校服领口大大地脱开两颗扣子,褶皱遮住了名牌,下面套着破洞牛仔裤,看起来格外混不吝。 郁燃感到少女心脏紧张地跳动几拍,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 阮雅的声音有些羞涩,“我哪遍弹得好?” “都挺好听的。”少年抓了抓脑袋,有些迷茫,“真的,你弹得都很好听,在高三毕业典礼做开场最好了。” 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阮雅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落了下去,刚巧落到掀出一截的名牌上。 ……鹤。 “都练熟了咱就走吧。”少年从窗户上跃下,“校门口新开了一家炸鸡店特别好吃,我带你去,不然一会儿放学了又要排队。” “出不去呀。”阮雅道,“保安不放人的。” “没事没事。”少年一笑,“我带你走小树林后面翻过去。” “要翻墙?” “当然要翻——”少年声音一顿,看着阮雅的校服短裙,倏地红了脸,“哎,不去也行,你在这等着,我买回来。” 阮雅还没说话,少年就搓了搓脸走出了琴房。 郁燃跟着阮雅的动作,少年走后,视线还在门口停了好久。 这身体一直发呆不挪地,郁燃也静静在沉思,方才出去的人显然就是秋鹤,两人不仅一个班,还颇有交集,目前这说两句就动不动脸红心跳的反应,大概还是恋人未满的状态。 他就着少女的余光,黑色的钢琴盖上模糊地映出了阮雅的身影,能看见她此时的头发已经剪短了,像蘑菇裙边一样垂在耳下。 就是不知道为何‘死亡演绎法’会把这个场景演绎出来,这个技能的规则是“一旦接触到亡者执念之物,你将获取一段物品主人最深刻最珍贵的记忆”,如果只是俩青春期小鬼谈恋爱的话,这一段实在有些没头没尾。 就在这时,变故突发,阮雅正愣愣地盯着门神游天外,一群穿着T恤的男生从琴房窗户外走过,嘻嘻哈哈地发出嘈杂的声音。 郁燃感到身体一僵,门被人粗暴地踢开。 “阮雅是吧?”为首的黄毛挑眉一笑,“排练呢?对哦最近是毕业典礼,你的节目是第一个吧。” 阮雅紧闭着嘴不出声。 黄毛嗤笑,身后的几个歪瓜裂枣的兄弟们也嘎嘎嘎地发出刺耳的笑声。 “咱年级新来的级花啊,长得还不错,就是听说你挺爱打小报告的——”黄毛神色猛地一沉,“老子和秋鹤打架就是你叫的主任吧,还替人担保,害老子直接受了处分,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 阮雅一缩,指尖不小心摁在了钢琴键上,音符在空气中微微震颤。 黄毛一敛眉,盯着面前的钢琴忽然笑了,“会弹琴是吧?给咱哥俩几个听听,说不定心情一好就不找你麻烦了。”他虽是这么说,眸中仍旧带着一股阴鸷的怒气,紧紧地盯着阮雅不放。 青春期的男女生个体差异明显,不说是阮雅,在场的就是一个成年人,被这群牛高马大的混混围起来都没办法脱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