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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又为什么不服从剧场的命令?”燕时澈警惕地打断,他记得实验室里的实验体被送往剧场就是徐让签的字,在他印象中徐让和剧场应该是一丘之貉才对。但听对方的说法,似乎徐让对这个剧场挺不待见。 “因为剧场这他妈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徐让骂了一句脏话,这里是他自己的实验室,没有监控,所以他说话非常放肆,“0013……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燕时澈,你听我说,恐怖剧场最开始的设计确实是由我一手操办的,但并没有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 徐让神情严肃地将全部事情告诉了燕时澈—— 在第一批实验体,也就是0001-0010进入的时候,恐怖剧场还不叫恐怖剧场,叫精英训练场——这就要涉及到精英人类培植计划的内容。 我最初的设想是通过攻克人体基因缺陷,创造出无病痛的健康人体。灵长类动物实验获得成功后,我们吸引了许多因为基因缺陷导致罹患绝症的首批志愿者,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在这个过程里,我发现这种方法不但可以治愈基因缺陷,还可以强化人类的基因——就像你,燕时澈,你是最成功的的一个实验体,可能和你本身的身体素质有关,在经过基因强化后,变成了现在这样,体能和五感的极限皆达到人体的巅峰状态。 然而即便我们的实验很成功,但这种超越道德伦理的实验方法还是受到了科学界的抵制,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实验室都没有资金支持,不仅无法进行研究,甚至于到了破产的地步。 当时精英训练场的第一次演练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首批十个精英实验体均展现出了超越人类的身体素质。为了得到投资,实验室的某位合伙人将训练场视频资料带出,向黑色产业起家的几个大资本进行了展示……这就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投资人认为只有强者的训练场并不能体现出精英人类的优越之处,所以他们开始吸纳外界普通志愿者进入训练场做对比实验。到了后来,他们又认为只有死亡才能激发出人类最大的潜能,逐步往训练里添加了许多过分的内容。 我虽然是个混蛋,但还没有反叛到用人类生死做研究的地步,当时大力反对这项计划,但实验室的其他实验员想要把实验继续做下去。他们逼着我退出一线实验,为了最大限度地吸纳资金,将原本的精英训练场改造成了现在的恐怖剧场。 精英人类实验科学化的性质随着更多地下资金的涌入彻底改变了,投资人想要娱乐化的产业,于是他们开始向外界普通人下手,通过邀请函、门票、入场券等媒介,将普通人纳入剧本。又将这些血腥暴力猎奇的逃生项目推广给更多心理变态的有钱人,以获取丰厚的报酬。 到现在,精英人类实验已经完全被废除,但遗留的地狱却成了这种恐怖的规模。 徐让涩着眉心,“我留下来就是为了能够寻找机会,将剧场彻底瓦解。” “所以你盯上了我?” “准确来说,我早就看上了你的潜力。当初上面对你做出驱逐处理,你的芯片摘除手术也是我做的。”徐让敲了敲太阳穴,“我在你脑袋里留下了几个锚点,按计划你会在三年内逐渐恢复记忆,也会再次被我邀请进入剧场。没想到出现了郁燃这个变故,他提前把你带了进来——当然,这样我的工作就好做了许多,或许你也察觉到了,剧场中我给你埋下的暗示。” 燕时澈颔首,他记得,从衔尾蛇那个副本就察觉到了,没想到是徐让故意做的。 “郁燃呢?”燕时澈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他?应该在剧本结束的时候就出去了吧。”徐让抓了抓后脑勺,“我记得上面挺警惕他的,就像当初你破坏剧本整得我们天天连夜加班,为了避免这种意外再次发生,会立刻剥夺他的演员权力,直接驱逐出剧场——哎,你别担心这个,现在得先绝后患把剧场搞没了,到时候你想怎么谈恋爱怎么谈恋爱。” “……”燕时澈脸色沉沉,郁燃出去后得不到自己的消息不知道会怎么想。 郁燃的母亲就是因为剧本当着他的面自杀死亡,这件事的阴影自始至终都埋在他心中,要是他以为自己也死了,还是因为救他而死…… 男人从来没这么糟心过,他搓了把脸,现在就想赶紧去见郁燃告诉他自己没事,青年又聪明又敏感,平时最爱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妙。 徐让幽幽道:“你现在被剧场绑着的,一旦出了我的实验室就被全方位监控,出不去的,还是跟我一起从内部瓦解敌人比较现实,至于郁燃那边,我相信像他那样的聪明人不会做什么傻事——” 嘎嘎嘎嘎嘎嘎! 徐让话音未落,兜里骤然发出响亮又难听的铃声,像马戏团表演的小丑的笑声。 我靠。男人脸色忽变,嘴角的笑褪得一干二净,心道不要吧,刚夸完那小子聪明,别直接来一套打脸组合拳。 他摸出手机,眼珠往上瞟了一眼,整个人僵成了一只兵马俑。 “怎么了?” 徐让咽了口唾沫,“你知道‘精英会场’吗?” 燕时澈面无表情地盯着徐让,从这家伙的神情中敏锐地察觉到这事与他或者与郁燃有关。 “你还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心理变态投资人对吧?他们将剧场分为了‘内场’和‘外场’。外场就是你们进入的剧本,所有人生存逃生的过程,被同为演员的观众通过直播监视打赏;而内场则更为高端一些,主要是为了满足一些有奇特癖好的有钱人的娱乐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