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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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信了她这番说辞,因为他们知道沈娇宁是县里选上来的,如果家里有比蒋秘书还厉害的人物,当初就会直接让她进市里。 只有刘思美听她这么说,又看了她一眼;而颜嘉明,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但他们都没说什么,沈娇宁也就无所谓他们心里怎么想。 …… 到了宿舍,沈娇宁开始拆信封,她倒要看看沈首长写了些什么东西,非得让市长那边转交。 其他人以为蒋秘书是把她介绍给市长认识,但在她看来,应该说是把市长介绍给她认识才更准确。 这封信应该本来是给了市长的,但人家毕竟是个市长,她也算是晚辈,所以让秘书代为转交。 沈娇宁拿出了里面的信纸,一开始是慢悠悠地看,但渐渐地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一目十行扫完所有内容,气得直接把信纸拍在了桌上。 沈首长这封信写得不可谓不情真意切,他先说看了自己之前寄过去的信,心里十分难过,觉得她在外面受委屈了,对她和她亲生母亲心里有愧;又说知道她这些年,在家里过得不开心,父女之间总是有各种矛盾难以调和。 零零散散写了一大堆,最后终于写到了他的主要目的,他要自己跟顾之晏、书里的那位上校结婚! 沈娇宁拿过杯子,灌了几大口凉水,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怒气。 知道她在家里不开心不想回家,就想干脆把她嫁出去,认为她到别人家就可以享福,这是一种什么思想? 亏她之前居然还觉得,这位首长应该没有原主认为的那么差劲,原主那么恨他,是沈依依的挑拨占了大部分原因。 但她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沈娇宁干脆利落地把信纸连带信封一起扔了,拿出上次撕了方格纸后线装对称处自动掉落的纸张,刷刷刷地开始写。她连重新撕一张纸都嫌浪费。 她写得很直白,这些年她确实过得不好不开心,从客观情况来看,沈依依就是过得比她好。 他作为父亲,不应该让另外一个男人来补偿她,即便以后她能遇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人家对她好,那也是人家自己的事,与沈首长没有丝毫关系。如果沈首长真的想要弥补,她也给出了方法,每次愧疚时就给她寄钱寄物资即可。 最后她还强调了,不要再麻烦其他人给她转交信件,任何包裹钱物信件都直接寄到文工团。 写完这些,她才舒出一口气,去洗漱了一番,躺下来,打算明天吃完中饭就去寄信。 她知道,书里沈依依重生前的那一世,原主和父亲其实关系很好,当时沈首长也想要她跟顾之晏结婚,可见是真的看好顾之晏。 但那一世的原主顺风顺水,在部队文工团风光无限,嫌这位上校年纪大,皮肤也黑,还是个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粗,压根没看上人家。 沈娇宁不知道顾之晏到底长什么样,虽说从沈依依曾主动追求他来看,应该不至于这么糟,但自己绝不可能接受这种盲婚哑嫁! 她又胡乱想了一会儿,上一世得罪过沈依依的顾之晏,后来过得并不好。未来他还会受伤,以至于不得不复员;等沈依依如愿嫁了赵嘉石、顾之晏父亲去世之后,他的日子就更惨了。 这么一想,沈娇宁又有点同情这位上校。 军人受伤不能再上战场,舞者伤病不能再跳舞,多少有些类似。个中悲凉,只有经历过的人自己知道。 不过军人受伤的几率比他们大多了。就像她几次见过的那位团长,似乎每次看到他,身体状态都不是特别好,至少她觉得,应该不在他的最佳状态。 如果有机会的话,要不试着帮帮顾之晏吧,看看能不能让他这辈子别再受伤了。她带着困意朦朦胧胧地想,她愿意帮他,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和那位团长一样是军人。 都是军人的话,不求他跟团长一样好,只要本性不坏,她就在能力范围之内帮一把好了。 第23章 窗花舞4 白糖生姜水 这天晚上, 沈娇宁从顾之晏想到那位团长,大概是想多了,梦里的自己也坐在团长的车上, 正好看到他一个侧脸,正面却怎么也看不清。 但鼻尖能隐约闻到淡淡的荷叶香。 半夜, 肚子忽然一阵抽痛, 沈娇宁痛醒, 什么团长、荷叶香都不见了, 周围一片漆黑,她疼得缩成一团。 她忍了忍,最后认命地捂着肚子去卫生间, 心想她今天吃东西的时候都没看生产日期,不过剧院提供的东西总不会是过期食品吧。 然而又一想,会不会他们就买了那么多, 之前一直没吃完, 然后就一直留到了昨天…… 应该,不至于吧?好歹是市里唯一一家剧院啊。 等进了卫生间, 她发现,她是因为长大了。 …… 第二天, 沈娇宁的脸色十分不好,她皮肤本来就白,这么一来更是苍白到有些透明,眼下两个乌青的黑眼圈暴露无疑。 焦梦玉一看到她就说:“你怎么了, 嘴唇都白了, 还起皮。” 沈娇宁疼得脑子里像绷着一根弦,暗悔昨晚一生气灌的那几口凉水:“没事儿,就来那个了。” 她一时没想起来在这个年代有什么隐晦点的说法, 好在焦梦玉立刻意会:“那个啊?你怎么也不自己算着点日子,昨天还跟我们一起喝汽水。” “梦玉姐,我今年十六。” “我知道啊,所以呢?” “所以我是今天才、才那个啊……我是神仙也算不到就是今天。”她捂着肚子,看起来委屈兮兮的,整个人比平时软和了不少,说话都像在撒娇。 焦梦玉一听,觉得她有点可怜,第一次来这个就独自在外地,亲妈都不在身边:“我也是十六岁那年来的。”在这个年代,这算是正常的发育年龄,“那天我妈还特意给我煮了红糖水和小米粥,全家就我一个人能吃,说是给我庆祝的。” 文工团里不差吃的,但是不可能有红糖:“你也是真不巧,要是晚来市里两星期,你妈妈肯定也给你煮红糖水。”她以为,沈娇宁家就在她被选上来的那个小县城。 沈娇宁没说话,她两辈子,连爹都见了一个,就是没见过妈妈。 “不过你真厉害,自己都搞定了啊?你知道要怎么弄吗,会不会等一下跳着跳着就……啊?”焦梦玉想,她母亲不在身边,也没个人教她,会不会就自己胡乱应付了一下? 等会儿一起跳舞的可还有男生呢。 沈娇宁赶紧说:“我来市里之前就了解过的,都弄好了。” 焦梦玉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其实心里还有点担心她。 这天训练,没发生焦梦玉担心的事,不过沈娇宁前两天才堪堪让颜嘉明满意了点,今天又开始被频繁点名。 九月下旬,犹有残暑,往常他们一旦练起来就热,一把一把地掉汗。 今天沈娇宁的后背额头也被汗水浸湿了,但她是冷热交加,外界是热的,身体里又有一股寒意,总和起来,就是难受。 颜嘉明看她今天完全不在状态,让刘思美先自己练着,生气地走过来,一把将她不断往下掉的腿举上去:“一天没练把杆就忘记位置了吗?绷住不要动!” 他说完才发现沈娇宁有些不对,他是隔着练功服按住她的腿,但明显感受到她的小腿冰凉,似乎还有些发抖。 “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下吧。”他一个多星期以来破天荒地头一次让她休息。 沈娇宁放下腿,扶在把杆上缓了缓:“那我就休息一下下。” 颜嘉明看她准备就这么站着休息,皱眉:“是又饿了吗?带吃的了吗?” “不饿。”她摇摇头,“我缓一下就行。” 颜嘉明思考了片刻,说:“你一会儿解散后留一下,上午先不练了,过来看着。” 他指了一下刘思美斜前方视线正好的位置,这是要让她看刘思美怎么跳喜儿了。 沈娇宁没逞强,走过去坐下来,听颜嘉明指导刘思美,观察她的每一个动作。 这么一看,发现刘思美跳得还真不错,几个有难度的动作都完成得可圈可点。 刘思美今年十八岁,她想了想,自己前世十八岁的时候,可能也就是和她差不多的水平,而现在的自己,从肢体动作上来说,跟她比确实还有一段距离。 颜嘉明不愧是这个年代就出去留过学的人,指导非常专业,刘思美任何一个地方不到位,都能立刻指出来,他不仅从动作要领上说,还立足于人物,告诉她为什么要这样。 沈娇宁听得心里直点头,很多人以为舞蹈就是好看,但其实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应该为整体服务,动作就是舞者的“台词”。 她听得入迷,连疼痛都忘记了,等到解散的时候还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她心里觉得颜嘉明只能在这里当舞蹈老师有些可惜,他真应该去专门的舞蹈学校,或者去舞剧系当教授,造福更多的舞蹈学生,培养更多的优秀舞者。 同时又有些疑惑,难道颜嘉明在国外学的就是舞蹈教育?否则他为什么自己不跳舞呢? 其他人走后,沈娇宁被留下来,等着来自老师的思想教育。 “这周六休息,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颜嘉明不是商量,他已经决定了,就是通知她一声。 沈娇宁没想到,因为姨妈痛被直男误会,要带她去医院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不得不跟解释:“老师,您可能是误会了,我没有生病,过一两天就好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据说他在国外是有女朋友的,应该能懂吧? “我没有误会。身体状况不佳的舞者是没有办法上台的,去检查,是我作为指导老师,对你以及未来演出的安全性负责。”他说得一脸严肃。 沈娇宁恼了,她以前的老师里很多都是男性,尤其是编舞老师,这不是大家都能意会的事情吗? “我只是……”她顿了顿,语气不太好地说,“la menstruation,懂了吗?” 颜嘉明愣了一下,随即耳尖微不可见地泛红。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不是,小芭蕾,你别急。”颜嘉明喊住她,“你今天是因为……但是我觉得你需要去医院,我担心你可能有低血糖。” 沈娇宁眨眨眼:“你刚刚喊我什么?” “小芭蕾啊。”他眼里带着笑意。 沈娇宁有点恍惚,这个绰号不应该就留在双彩县文工团吗,这里又不止她一个跳芭蕾的,颜嘉明怎么也这么喊她。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说:“你们主席都给你写档案里了,沈娇宁同志在双彩县文工团表现优异,助人为乐,被大家亲切地称呼为‘小芭蕾’。” “这也写档案里了?”不敢置信。 颜嘉明点头。 沈娇宁感觉自己要社会性死亡了,写档案里,那岂不是以后每个有权查看她档案的人都要知道了? 她的档案从调进县文工团,再到调出来,进市文工团,前前后后也不到一个月。廖主席真是毫不浪费这份好不容易调过去的档案,替她写了这么多东西。 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用两勺麦乳精让甄雪把她的绰号从极致难听,改到了次一等的程度。 “哎,行吧。”叹气。 “我是真的觉得你应该去检查一下。昨天大家都是跟你一样吃饭的,我看你后来都开始头晕了吧?”颜嘉明认真道,“你想想,万一昨天你也要上台,结果突然头晕了呢?是不是就成舞台事故了?” “昨天就是饿了,以前也没晕过……” “出舞台事故不是小事,你确定不去?” “好吧好吧,去就去,周六,我记下了。”都搬出舞台事故了,她能不去吗。 沈娇宁走出排练室,发现焦梦玉和刘思美居然还没去吃饭,在门口等她。 “你们怎么都在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