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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招财咬了咬牙,“是二少爷。” “怎么说?”苏竞晚追问道。 “不知姑娘是否知道我家少爷与二少爷并不是一个娘生的?” 苏竞晚点点头,秦松和秦柏是异母兄弟这事她也略有耳闻,只是并不了解内情,毕竟大户人家谁还没几个小妾,再者妻子过世续弦什么的,这事早已见怪不怪了,故平日里也并未在意。 招财接着说道:“我家少爷是前头的夫人所出,我家少爷的生母过世后,老爷就娶了现在的夫人过门,现在的夫人过门两年后便生了二少爷,老爷常年在外做生意,不常在家,夫人打理府里的庶务没少苛待我们院里的分例,每次都要少爷去她那里大吵一顿才肯补齐。” “后来还是陈管家跟老爷说了这个情况,老爷才训斥了夫人一顿,又将我们院里的份例交给陈管家来管。” 说到这里招财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也怪少爷不正干,老爷不放心他管自己的院子。” 苏竞晚随意搭着话,“陈管家看起来很能干,他接管后想必你们院里的份例应该不会被克扣了,那这又和二少爷有什么关系?” “夫人苛待少爷,偏爱二少爷,二少爷又恃宠生娇,嫉妒少爷占着嫡长的名头将来要继承家业,没少在老爷面前说少爷的坏话,少爷也愈发叛逆,愈发想和老爷对着干。” “少爷和二少爷的关系自然越来越僵,前段时间二少爷养的一只猫夜里一直叫,扰得少爷睡不着觉,少爷一气之下便命人将那猫打死了,二少爷哭得很伤心,还扬言要少爷偿命,自然这些都是气话,作不得数。” “但是现在少爷没了,这偌大家产可不就是二少爷的了!” 苏竞晚轻轻点头,不得不说招财的分析很有道理,秦柏确实有这个动机,说不定秦母也逃不了干系,毕竟秦松死了他们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啊,原来少爷和二少爷的关系已经这么僵了吗?我还以为……” 进宝闻言很是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这个大嘴巴,少爷有什么事也不敢和你说啊!” 招财的语气颇为嫌弃,忽然又变得伤感起来,“可是现在也不会和我说了……” “多谢两位小哥,我现在要到前院找一下二少爷。”苏竞晚拱手道。 招财看向她,眼中带着恳求,“姑娘一定要好好查案,虽然我家少爷生前不学无术,但也不能被人白白杀害。” 苏竞晚愣了一下,突然又笑了。 这世间百态还真是有趣得很,一个游手好闲、整日里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竟也有如此忠仆,看来人还真不是非黑即白,招财进宝会如此,看来秦松生前对他们确实不错。 她点点头,转身向前院走去。 因对秦家的院子还不是太熟,苏竞晚在路上随手拽了一个丫鬟。 “请问二少爷现在在哪里?” 那丫鬟歪了下脑袋,满脸疑惑地看向苏竞晚。 “你就是陈管家说的那个来查案的女捕快吗?”眼神中还带着些许崇拜。 女捕快吗? 苏竞晚微微蹙眉,却也不忍打破眼前这个丫鬟的幻想,轻轻点了点头。 “请问二少爷在哪里?” “清荷院,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杜鹃姐姐说二少爷去夫人那里了,我可以带你过去。” “那便多谢姐姐了。” 苏竞晚本着嘴甜不会错的道理,一向不吝说些好听话。 只见那丫鬟小脸微微发红,“不用……不用……” 突然神色又有些担忧,“不过我可要先提醒你,夫人脾气不太好,你要小心些。” 苏竞晚笑着应了,秦夫人也在吗? 那正好,省得她来回跑了。 两人穿过九曲桥,又绕过假山,终于到了秦夫人所住的清荷院。 苏竞晚和小丫鬟刚走到门口,只见一个女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看向她身旁的小丫鬟。 “云枝,你怎么什么人也往夫人这里带,扰了夫人,仔细你身上的皮!” 那个叫云枝的丫鬟抿了抿嘴,小心翼翼道:“芙蕖姐姐,这位姑娘是知府大人派来查案的,老爷已经准了,陈管家也让咱们尽力配合,她说要找二少爷,我才带她来这里的。” 芙蕖闻言仔细打量了苏竞晚一番,这般瘦弱的身板,这般娇艳的面孔,怎么也不像衙门里查案的,倒像那天香楼里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其实芙蕖的想法是有些偏见的,苏竞晚虽美,但身上自带一股清冷的气质,让人轻易不敢近身,更不会将她与勾栏瓦舍里卖笑为生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芙蕖这样想,不过是出于女子对其他美貌女子那种天生的嫉妒心。 就比如芙蕖,她自认不如苏竞晚美貌,就希望苏竞晚的身份不如她,这样她的虚荣心便能在其他地方得到满足。 但她只是个丫鬟,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所以不如她的女子便只能是勾栏瓦舍里的狐狸精了,如此纵使苏竞晚比她生得美,芙蕖也觉得不是那么不可原谅了。 想是这般想,但既然提到了衙门和知府大人,这些便不是芙蕖一个丫鬟能够做主的了,于是轻飘飘说了一句“等着,我去禀告夫人”就转身向屋内走去。 片刻后,芙蕖打帘儿出来,看向苏竞晚,“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