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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带路吧。” 芙蕖闻言松了一口气,上次她可是亲眼看着夫人对苏竞晚撒谎的,说什么初九那日二少爷在家读书,现在谎言被戳破了,就怕苏竞晚心里还生夫人的气,不愿相见,现下见自己多虑了自然欢喜地带着苏竞晚向清荷院走去。 秦夫人眉头紧皱,坐在软塌上左顾右盼,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搁好,见苏竞晚进门眉头才略舒展了些,又连忙从软榻上下来,也不要旁边的丫鬟扶,快步走到苏竞晚跟前。 “苏姑娘,上次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谎,只是柏儿那日急匆匆跑回来,我也是被吓坏了,怕让人知道他去过那里徒惹是非,又担心老爷知道他赌钱的事情,所以才……” “可是柏儿不可能杀人,他平日里虽然被我宠得娇惯了些,但心地善良,连个小猫小狗都怜惜得很,还请你不计前嫌,救柏儿一命……” 说着还要向苏竞晚行礼。 苏竞晚自然不敢受她的礼,一把将她扶住。 “秦夫人快起来,便是您不说这话,这案子我也是要继续查下去的,若二少爷真是冤枉的,我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虽然秦夫人平时里为人蛮横了些,但待秦柏却是一片慈母之心。 “姑娘大人大量,我心里记下了,若姑娘真能为我儿洗刷冤屈,我定千金相赠,日后姑娘若有所求,只要我能帮上的,尽管开口。” 秦夫人此时也想通了,什么金的银的都不如自己儿子来得重要,之前因为秦松丧命自己和儿子可以独占家产的那点窃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若是被那糊涂知府用来顶罪,她也不想活了。 苏竞晚只得再次感叹秦夫人出手阔绰以及秦家财力的雄厚。 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姑母姑父虽待她亲厚,但她毕竟姓苏不姓韩,于韩家而言,她不过是个外姓人,所以她除了平日里必需的吃穿用度,从不多拿韩家一分钱,但是她也深知以后若她真的到了京城,用钱的地方怕是多了去了。 当然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于是只得含糊应道:“夫人客气了,我先去府里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说罢也不待秦夫人开口便转身出了门,实则怕自己走得慢些,说出自己想要那千金的心里话。 苏竞晚在秦家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发现今日没有看见陈管家,心中纳闷,随手拽了一个正在扫地的丫鬟。 “怎么今日不见陈管家?” 那丫鬟见是苏竞晚,主动停下扫院的动作。 “陈管家的儿子病了,老爷放了他的假。” “哦?” 苏竞晚对这个待人和善、管理有方、极为能干的陈管家一直好奇得很。 “姑娘有所不知,陈管家的儿子身子一直不大好,常年躺在病床上,反倒是陈管家这个做老子的一直在照顾他。” 旁边一个丫鬟见状也走了过来。 苏竞晚疑惑问道:“那陈管家没有儿媳妇吗?” “陈管家那儿媳妇性子和软,只知道哭哭啼啼的,一碰上事就拿不定主意,还要来问陈管家,陈管家才是他们家的主心骨。” 扫地的丫鬟语带几分嫌弃。 “那陈管家没有孙子孙女吗?”苏竞晚追问道。 “本来是有的,可是陈管家的孙子三年前在路上被马车撞死了。” 后来的那个丫鬟抿了抿嘴角,眼中带着几分惋惜。 苏竞晚惊得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就是喝醉了酒,结果在城外被过路的马车给撞死了,但是因为是陈管家的孙子自己突然冲到路上去的,所以知府大人只判那人赔了陈家一笔银子就了了此案,老爷看陈家断了唯一的血脉,又主动补贴了陈家一笔银子。”丫鬟继续道。 扫地的丫鬟接过话茬,“老爷本也该补的,那陈家的孙子可是因为大少爷才断了一条腿,要不也不至于整日酗酒,后来才出了那事……” “咳咳……” 后来的那个丫鬟轻咳两声,看向扫地的丫鬟,斥责道:“云芽,你再这般口无遮拦,迟早祸从口出!” 那个叫云芽的丫鬟嘟起了唇,神情有些委屈,“云梦姐姐,我错了……” 苏竞晚垂眸沉思,原来陈管家和秦松之间还有这般联系,随即抬头看向两个丫鬟。 “两位姐姐,还望你们把话说清楚些,你们也知道我最近在查你们大少爷的案子,你们二少爷现在还在牢里关着,你们家老爷夫人还指望我早些将案子查清,好洗清二少爷身上的嫌疑,所以任何和你们大少爷有关的线索,我都不能放过。” 见苏竞晚搬出了秦老爷和秦夫人,两个丫鬟的神情有些松动。 只是此时那个叫云芽的丫鬟不敢再轻易张嘴了,倒是旁边那个叫云梦的看了苏竞晚一眼,缓缓道:“事情是这样的,三年前,老爷想让大少爷读书,便打算为大少爷找一个伴读,正好陈管家的孙子陈宏书读得不错,老爷就让陈宏陪在大少爷身边读书。” “有一日,老爷不在家,大少爷不想读书,嚷嚷着要出去玩,陈宏见拦不住只得跟着大少爷一同出了门,就这样陈宏跟着大少爷去了天香楼,大少爷看上了楼里一个叫凝烟的姑娘,但那凝烟姑娘正在陪客,大少爷素来横行惯了,一气之下就和那人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