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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李俭担心此事闹大,难以收场,连忙走到苏竞晚身前,朝她重重地作了一个揖。 “苏编修,是我舅舅无礼,我代舅舅向苏编修赔罪。” 一些臣子见状又开始佩服四皇子的心胸与气度,身为皇子,还能放下身段给臣子赔罪,既体谅了臣子的委屈,又保全了自己舅舅的体面,真是难得。 苏竞晚自然不敢受他的礼,便向旁边侧了侧身。 “四殿下这是难为微臣了,微臣是臣子,怎敢受殿下这样的大礼?” “俭儿,你回来吧,此事与你无关。” 嘉明帝说着看向一旁到现在还忿忿不平的高尧,斥责道:“阿尧,此事是你做的不对,你给苏卿赔个罪,还有她的医药花销也由你一律承担。此外,你给朕好好闭门思过去,这段时日除了上下衙不准再出府了。” 既然嘉明帝发话了,高尧便是再不甘愿也得照做。 别看他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但他对嘉明帝还是很发憷的,对方毕竟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于是只得恭敬应了一声:“是,微臣遵命。” 然后转身对着苏竞晚不情不愿地说了声:“苏编修,对不住了。” 苏竞晚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嘉明帝看向苏竞晚,柔声道:“苏卿既然头上有伤,这几日就不用去翰林院了,朕放你的假。” “微臣谢圣上体恤,但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苏竞晚恭敬应道。 “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吧。” 嘉明帝看了旁边的孙进忠一眼,叮嘱道:“一会儿你找几个人送苏卿回府,再找刘太医给苏卿看看。” 苏竞晚跪下向嘉明帝行礼,“微臣谢圣上恩典。” 到这里,折腾了半日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虽说到最后嘉明帝也没有给高尧什么实质性惩罚,但是让众人知晓高尧曾公然推搡朝廷官员,致其受伤便够了。 高尧贵为国舅,背后又有高皇后和四皇子,苏竞晚本就不敢指望一朝一夕能将其撼动。 苏竞晚回府时,刘太医也到了。 刘太医仔细为她检查了额头上的伤势,先是将伤口清理了一下,又用纱布帮她包扎,说只是些皮外伤,最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粉,嘱咐她每日换一次药,过上半月便可痊愈。 苏竞晚让青梨将刘太医送了出去。 冬笋有些心疼地看着苏竞晚,“上京时夫人说京城是龙潭虎穴,奴婢还不信,现下看来夫人说的果真没错。” “那个高国舅真是太嚣张了,仗着自己的身份便敢在翰林院门口公然行凶,实在是目无法纪!” 冬瓜气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苏竞晚看着冬瓜的样子,有些庆幸她不知晓当年苏家被抄的内情,否则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于是轻声道:“好了,此事圣上已有决断,以后不许再说了。” “再说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过几日也就好了……” 此时,青梨走了进来,“小姐,外面有个宁公子求见,说是有事找您。” 苏竞晚微微皱眉。 宁公子? 她可不认识什么姓宁的男子。 等等! 在萦州的时候,好像李佑身边的侍卫就姓宁,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个叫宁远,一个叫宁安。 “将他请到前院吧,我这就去。” 青梨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苏竞晚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向前院走去。 刚进前厅,宁远便向苏竞晚拱手道:“宁远见过苏大人,太子殿下命宁远前来为大人送药。” 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膏。 “殿下说这是高丽进贡的雪肤膏,可以促进伤口愈合,而且不留疤,殿下还说姑娘家的容貌重要,下次姑娘再想害人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容貌做赌注。” 宁远的神情很是正经。 苏竞晚却有些尴尬,聪慧如李佑,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清了清嗓子,客气道:“劳烦宁大人代我向殿下道谢。” 宁远应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只留下苏竞晚一个人看着手中的药膏,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李佑这是来送药的还是来挖苦自己的? 第二日。 苏竞晚就顶着额头的纱布去翰林院当差了,同僚们既同情她的遭遇,又感叹她的敬业,于是对她还算客气有礼,就连周钰曾说可能不会给她好脸色的那几个老学士也没有为难她,给她派了几本需要校对的书册,便没有再理过她。 苏竞晚倒是要感谢这额头上的伤,不过她还真不是敬业,她之所以顶着纱布也要上衙就是要让这沿街的百姓和翰林院的同僚看看他高尧有多嚣张、多跋扈,将来若有机会扳倒高尧,他们可能会成为她的重要助力。 她每日早出晚归,日子虽然忙碌,但也算充实。 这日,苏竞晚刚走出衙门,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 “可是苏竞晚苏大人?” 苏竞晚脚步微顿,转过身来,只见来人年纪四十左右,身体富态,衣着华丽,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厮,旁边还停着一顶轿子。 如果苏竞晚没有记错的话,轿子上的徽记应该是成安伯府的,再看这人的年纪和衣着,苏竞晚的心中大致有了计较。 “正是下官,不知伯爷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