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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竞晚微微一笑,看来福安公主还没放下当初那件事啊! 两年前,嘉明帝打算为常安公主和福安公主赐婚,两个驸马人选分别是卫国公世子卫靖和宣威将军邵衡,福安公主倾慕面容俊朗、温文尔雅的卫靖,德妃也觉得邵衡家底太薄了些。 偏高皇后也看中了卫靖,又以常安公主是嫡长女,长幼有序,应该让她先挑为由,请嘉明帝为常安公主和卫靖赐婚,嘉明帝觉得两个女儿谁嫁给卫靖,谁嫁给邵衡都不重要,只要能犒赏功臣便是,既然皇后这么说了,他就先为常安公主和卫靖赐了婚,又为福安公主和邵衡赐了婚。 平心而论,邵衡虽然相貌不显,但为人踏实能干,要不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得嘉明帝赏识,做到了四品武官,听说他婚后待福安公主极好,去年冬天福安公主还诞下了嫡长子。 至于福安公主为何到现在还对常安公主嫁了卫靖一事如此介怀? 大抵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大概一炷香后,一个小厮在水榭外面来回踱步,时不时往里面张望,神情很是焦急,而常安公主也悄悄离席,向外面走去。 苏竞晚观那小厮神色就知卫靖今日怕是不会来了,而理由可能还不太能拿到台面上说,她看了看对面正专心看戏的福安公主,想着常安公主既然不让她好过,她也不妨给常安公主找点儿麻烦。 她故意伸长了脖子往水榭外面张望。 “你看什么呢?”一旁的郑铃音问道。 苏竞晚随口道:“我看那边好像有个人……”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传到福安公主耳朵里。 福安公主闻言果然不再看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面,见那小厮满头大汗还畏畏缩缩地跟常安公主解释着什么,想着定是和卫靖的去向有关,心中一阵窃喜,随即起身,静悄悄地向水榭边走去。 她贵为公主,婢女纵有心想拦也拦不住。 她走到水榭边的柱子前,表面上看似乎是想站起来看台上的戏子,可那竖起的耳朵和专注的表情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众人见福安公主这般,也都安静了下来,整个水榭只剩下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因此常安公主和小厮的声音虽然不算大,却还是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公主,驸马在怜竹馆,奴才想进去禀告一声,可是驸马身边的茗烟不让奴才进去,奴才后来偷偷向掌柜的打听了一下,说是驸马……正由馆里的楚衣陪着呢……” 楚衣是怜竹馆的头牌小倌。 现在卫靖不仅找舞妓,连小倌都找上了,还是在她生辰这一日! 卫靖到底有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常安公主咬牙切齿,袖中拳头紧握,指甲都快要将手心抠出血来。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岂有此理?” 福安公主一脸同情地看向常安公主,嘴唇微抿,“大姐姐今日生辰,大姐夫竟然跑到妓馆与小倌厮混,大姐夫做的这叫什么事?分明是存心给大姐姐难堪,大姐姐这两年真是受委屈了……” 福安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去,想要去拉常安公主的手,却被常安公主一把推到地上。 “走,本宫倒要亲眼看看,那个楚衣到底哪里好,把他迷得连公主府的路也记不得了!” 常安公主没有管福安公主,撂下一句话就气势汹汹地向外面走去,身后的小厮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福安公主略显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柳眉微蹙,神情似乎有些失落。 但苏竞晚还是注意到她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 痛快了吧! 看着曾经抢了自己心仪男子的人也过得并不幸福! 原来自己曾经心仪的男子是那般不堪! 虽然苏竞晚利用了她,但还是希望她早日走出来。 不要让那点儿不甘摧毁了她现在的幸福。 主人都走了,她们这些人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一刻钟,水榭里的人就三三两两地四下散了,倒闹得台上的花旦拿不定主意,这戏是唱还是不唱…… 趁着场面混乱,苏竞晚将柳絮叫到一旁,小声问道:“你是习武之人,脚程快,现下可能赶得上常安公主?” 柳絮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奴婢对京城地形熟,知道去怜竹馆还有一条小路。” “好。” 苏竞晚眼睛一转,“我要你去帮常安公主一把,不必做别的,公主走得急,身边没带多少人,你只要负责将卫世子的小厮还有掌柜引开,让公主顺利见到卫世子即可。” “马车里有一套备用的男装,你换上那个再去,做得隐蔽些,别引人注意。” 柳絮虽然不明白苏竞晚的意图,但既然主子吩咐了,她自会遵从,道了声“是”便快步向门口走去。 “咦,你那丫鬟怎么走了?”和旁边姑娘刚说完话的郑铃音转头问道。 苏竞晚毫不在意道:“府里一个和她交好的丫鬟病了,她想去给那丫鬟买点药,我就让她去了。” “那也不急在这一时!” “罢了,你就是太好性儿了。” 郑铃音的语气颇有些无奈,转瞬又与苏竞晚说起了别的,并没有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两人一起走到公主府门口,郑铃音再三嘱咐道让她有空一定要到郑府看她,这才恋恋不舍地坐上郑府的马车,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