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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全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安静如鸡以后,再用一种“我早已了如指掌但我就是一直不说静静地看着你们表演”的语气开口:“行了,争了两个时辰了,诸爱卿不累,哀家可是有些乏了,陛下也还得去书房习课,咱们母子就先走一步了,诸爱卿为国为民,若还有精力的,便留下来继续吧~” 这里讲究语调一定要缓,带着悠长,让人觉得你是意味深长。 这么着,确实是有用的,至少暂时把一帮子老油条子们都给唬住了,站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温溪搭着祥生的胳膊,抬脚就要往后配殿走去,赵宸也急忙起身跟上。 才迈了一步,就听见身后秦敛朗朗开口,“臣恭送陛下,恭送太后千岁。” 秦敛开口了,他身边的孙太傅也跟着开口,“臣恭送陛下,恭送太后千岁。” 这两位都打头了,那自然再没人敢多言,于是整整齐齐地“臣恭送陛下,恭送太后千岁。” 温溪在绕进配殿的屏风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这会儿因为离得远了,隔着亮闪闪的玛瑙帘,她只能隐约看到秦敛的身形轮廓…… 嘴角不禁弯起了一抹弧度,要是这群人都能想这位一样,那她该舒心很多。 *** 下了朝,温溪也没多做停留,直接上了凤撵出了太和门,一路直奔坤元宫回去。赵宸的龙撵在前,温溪在后,母子俩一前一后都往坤元宫的方向去。 太和门与坤元宫之间还是有点距离的,中间要拐好几次弯穿过好几条巷道。 温溪坐在步撵上,用手撑着额头,手指不断地揉捏自己胀痛的太阳穴,为了承受那十来斤的假发和太后朝冠,早晨芳苓给她梳头的时候梳太紧了,这么久的时间紧绷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头快要被扯下来了…… 凤撵一路行过去,不断有路过的宫人们下跪。 远远地,一队內侍各自手里捧着物什朝温溪避免对面的方向走来。 这队內看服侍应该是那种敢杂活的低等内监,侍见到凤撵和龙撵一前一后过来,都赶紧后撤靠边,放下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 但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內侍动作似乎有些滞缓,在龙凤两架步撵慢慢临近时就那么直愣愣地凤撵的方向望过去,他眼中所看到的是繁复威严的太后朝服,还有那历来只有掌政太后才能带的奢华凤冠,还有坐在太后凤撵上那高高在上的人…… 这內侍死死等着步撵过来的方向,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开始泛红,然后他的膝窝被旁边的人狠狠踹了一脚,直接就把他踹跪倒了,那人力气极大,一把握住他的脖颈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头往下摁下去。 这时,步撵已行至跟前,那內侍下意识就想要再抬起头来,却被握着他脖颈的那只手下了死力往地面上撞,脑门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內侍只觉一阵剧痛,而眼前一阵昏花,额头有温热缓缓流下…… 步撵从他们身边走过,不论是步撵上的人还是身旁跟随的宫人都没留意这些小动静。 直到两架步撵走远再也看不见,这队內侍才三三两两的起身。 那被强摁着磕了脑袋的內侍眼中满是戾气,想甩掉那只摁在他脖颈上的手的桎梏,却听见手主人管事太监阴恻恻的尖细声音:“作死的狗东西,下次要找死就死远一点,别以为你是刘婆子的人咱家就不敢动你,若是连累了咱家,咱家就让你死无全尸!” 第21章 怀疑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温溪带着儿子回到坤元宫后第一件事就是除去头上繁重的发冠和假发, 脱掉了层层叠叠的朝服,换了套清透舒适的长衫。 然后母子俩一人抱了一碗糖水,盘腿坐在炕榻上。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 同样的姿势, 同样劫后余生跟打了霜的蔫茄子一样生无可恋的表情,还有同步拿调羹吃糖水的动作, 让一旁伺候的几个人忍俊不禁。 温溪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红豆双皮奶, 咽下, 然后沉重的拍了拍边上儿子稚嫩的肩膀,“儿啊,辛苦了, 但你要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你一句是一个成熟的小大人了, 该学会自己一个人上朝了。为娘那么辛苦抚养你长大, 该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赵宸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温溪一连串的叫唤打断了,“来来来, 芳苓小可爱进来了,快快快, 给我捏捏脖子,你家主儿的脖子都快要折断了。” 芳苓依言而来,轻轻柔柔地给温溪按了起来, 温溪甜水也不吃了,闭着眼,舒服的直哼哼,“唉,舒服~还是芳苓的手最巧。” 一旁的林秋娘看看舒服得越来越往下瘫的自家主儿, 再看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的小皇帝陛下,不禁莞尔:“娘娘,哪有您这么夸张,陛下年纪毕竟尚小,有您在背后垂着帘子撑着,也无人敢欺陛下年幼。” 温溪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说了,真是要了我的这条老命了,不过还好,秦敛这人倒还真是个妙人,今天要不是他,恐怕我们母子俩还得在那里继续遭罪。” “哦对了。”温溪突然想起来,对林秋娘道:“宫中今年夏衣的事照现在这种情形估摸着我是没精力去管这事了,秋娘你多多留心。” 林秋娘点头应是,“娘娘放心,奴婢省的,方才尚服局陈司衣来了坤元宫一趟,该安排的大抵都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