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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陆氏没落,党羽也散得差不多了,能让陆氏拿来当刀使的人也不多,好在当初陆载光的门生,思来想去,最后选定了吕开慵。 右都御史吕开慵作为一根朝中人憎狗眼的搅屎棍,别的本事没有,一本奏折东家长西家短的本事倒是挺足的,一张贱嘴能走到今天,自以为大义凛然为国为民,其实就是上头那几位连理都懒得理罢了。 对陆氏来说,却是没有比吕开慵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吕开慵考了大半辈子的科举,屡试屡败,也就是最后运气好,再的脸当时还是首辅的陆载光的推荐,这才慢慢地走早了今天这个位置,他自觉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书人,怀才不遇数十载,对于陆氏的知遇之恩他牢记在心。 从前陆载光还没有倒台的时候,吕开慵便是陆氏的一把刀,指哪打哪,搅混水、拍马屁的本事皆是一流,这人读书读傻了脑子,满口的礼义仁德,自认为是为了大召鞠躬尽瘁的衣带贤良之臣,脑子没长多少,胆子倒还是挺大的,简直就没有比吕开慵更合适的人选了。 果不出他们所料,吕开慵知道此事后直接拍案而起,那一副义愤填膺、义正言辞的模样,就仿佛红杏出墙的是他的媳妇一样,差点就要冲出去嚷嚷得满天下皆知了,陆氏一番劝说下才冷静下来,表示愿意配合陆氏的行动,为朝廷为大召出去这般不光彩的事。 选定了吕开慵之后,陆氏接下来便是一番密谋,这件事必须得万分谨慎,若是一下子将事情宣扬开了,先不论有没有人会信,若是叫秦敛和温太后查到了陆氏头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最终商量决定,先小一步试探,指教小皇帝先知晓此事,试探试探小皇帝适合反应再做下一步决定。 如果小皇帝就先无法忍受自己母亲和当朝权臣有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而出手了那就再好不过,若小皇帝优柔寡断要等上个十年八年的,他们也可另想法子,至少那种子是种下了…… 陆氏自认为也算谋划得天衣无缝,加之有吕开慵的配合和大打头阵,他们自信满满,万事俱备,只欠了小皇帝的这一股东风了! …… 赵宸这几日忙得也是不可开交。 按他实在不想垂帘听政的亲娘的意思,是希望他能早点亲政,自个儿也好早点解脱,几个辅政大臣见他学习政事的速度也是日益进步,所以也给他安排了更多的政事研习功课,他现在一天到晚就没能空下来的时候。 以往每日都是要去自己亲娘的坤元宫报道一会,这段时间算算日子他已经足足有六天没去坤元宫了,这期间倒是他家温太后去了趟承乾宫给她送点心。 温溪一向主张孩子学习上要劳逸结合,便索性也让儿子学习五天休息两天。 今日正好是七日中的第五日,赵宸承乾宫的书房里完成秦敛留给他的功课,只等着一会儿能早些去坤元宫。 他可听说了前两日他母后从宫外掏来一只雄狮幼犬,这几日爱不释手尽围着那小狗崽子打转了,要知道雄狮全只有乌斯藏有,再加上从前他父皇讨厌宫中养犬,所以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亲眼见过雄狮犬。 赵宸心里痒痒,就想着快些完成了功课好早些去坤元宫。 奋笔疾书着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赵宸如释重负地大松一口气,迫不及待得想要起身去坤元宫,只是都还没来得及离开书案,四瑾就匆匆进来回禀,说是吕开慵吕大人正在殿外求见,有十万火急的要事需要禀明陛下。 一听说吕开慵这个名字,赵宸就下意识地皱眉,“他怎么来了?不知道又是什么破事?不是说了拦着点,这人若要递牌子入宫就拦着点吗?”赵宸满脸不情愿,小声嘀咕着。 四瑾也是尴尬,轻咳了一下小声解释:“上午朝议结束后吕大人就一直在宫中逗留着,不是准他递了牌子入宫,而是他压根就没出宫过……” 赵宸一噎,但是真的怕见到吕开慵这个人,他心里又急着去坤元宫看小狗,于是不耐烦的随手一摆,“不见不见,让他赶紧走,就说朕有急事,眼下没空。” 四瑾小心翼翼地瞥一眼赵宸,将话说完,“吕……吕大人说,他所要禀明之事非同寻常,若陛下不见,他……他他便在殿前的廊下触柱……血谏。” 等四瑾最后两个字说完,赵宸脸都涨红了,呵,这搅屎棍居然威胁他! 赵宸憋屈地在原地打了个圈,却也真怕吕开慵撞了柱子,毕竟他清楚这多奇葩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这事…… 于是只好再一次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龙案后,示意四瑾传人进来,他倒要看看,就吕开慵这家伙能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告诉他,若这家伙拿不出什么让他震惊的大事出来,赵宸决定他一定要狠狠地骂这家伙一顿! 说到底赵宸到底是年纪小,还嫩了点,若换成是温溪或者秦敛,绝对不过一句,让他撞,记得撞完后把地擦干净,别留下血迹。 …… 吕开慵顺利达到自己的目的,被宣进了殿。 一进到殿里,她这次到也不如寻常那般,开口就长篇大论谁谁谁德行有亏谁谁谁有辱斯文,反倒请求赵宸先挥退所有侍立在殿中的宫人。 赵宸见这架势,也生出了几分好奇,这架势摆得倒还足的,莫非真有什么吕开慵口中非比寻常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