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提心吊胆
一道闪电划过,巨雷炸在半空,大地也为之颤了颤。 小宓熙受二八到惊吓后,呜呜地哭泣着。 宓月走了过去,将小宓熙抱了起来。 她轻轻地拍打着小宓熙的后背,轻轻地哄着。 雷又响了,她将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小宓熙护在身前,低低地说:“莫怕,莫怕,有姐姐在这儿呢。” 狂风骤雨夹在雷声中,仿佛将天捅破了一个口子,天黑了,雨更大了。 偶尔闪电掠过,把漆黑的屋里划亮极短的光明。 宓月抱着小宓熙,枯坐在榻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闪电和狂风骤雨。 随着盛夏的到来,天气一天比一天的热。早上才到巳时,便已热得令人生汗。 姚黄捧着水盆,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将水搁下后,她又拿了干净的方巾出来搭在架子上。 见魏紫悄悄地从里头走出来,姚黄朝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小姐可醒了?” 魏紫点了点头,“醒了,你端水进去给小姐漱洗吧。” 姚黄重新端起水,带上方巾,又压低声音问:“今儿小姐的气色怎么样?” 魏紫脸上终于浮上了轻松的笑容,“好多了。” 自宓月从沁园送药回来后,半个多月来,她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常常坐在一旁发呆,魏紫与姚黄也跟着提心吊胆了半个月。 这两天,宓月终于精神了些,两个丫鬟也如释重负了。 宓月伸了一个懒腰,这些天睡得太多,腰都睡酸了,明儿开始,可不能再贪睡了。 漱洗过后,她换上轻薄的夏衣,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 仅剩的几样首饰都当了,头髻上干干净净的,虽然显得很素,但也舒服很多。 小宓熙早就醒了,看到宓月从屋里出来,一双大大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宓月,却又不敢靠近。 小宓熙不仅还不会说话,走路也走不稳,时常要人抱着。即使他再瘦,也是三岁的孩子,没几个人能时时抱着他,往常,也没有人乐意抱他。 故而,以前小宓熙没人理他时,就自个坐在一边,不言不语,或玩自个的衣服玩一整天,或者抓把泥土玩半天。 这些日子,宓月时时抱着他,小宓熙已经熟悉了宓月。宓月力气大,哪怕抱上一整天,手也不会酸一下。 加上宓月时常轻声与他说话,又不会如张嬷嬷那般凶他唬他,小宓熙每日醒来,眼睛就四处张望,寻找宓月的影子。 只是,小宓熙对人惧怕的心理短时间内难以克服,哪怕对宓月开始依赖起来,也不敢主动过去。 宓月瞧见了,朝小宓熙笑了笑,将他抱了起来,问道:“饿了吗?” 小宓熙睁着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宓月,眼里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只是,他的小肚子出卖了他,咕咕地叫了几声。 宓月笑了笑,也没有打趣这个害羞的小家伙,将他抱到餐桌上。 小宓熙的脾胃不好,宓月特意交代过厨娘,给小宓熙做些调理脾胃的食谱。 今儿厨娘做的是山药莲子粥,熬得绵软的山药和莲子用羹匙碾碎,与粥搅拌在一起,软软糯糯的,入口即化。 宓月先尝了一口,粥水是用熬好的肉汤煮的,盐加得恰到好处,温度也正合适。 她装一小碗,拿了小羹匙搁在上面,再把小宓熙抱到椅上,教他怎么吃饭。 小宓熙很聪明,在宓月教过他几次后,就能慢慢地自已吃饭了。每吃一口,小宓熙都要往宓月看了一眼,见宓月看来,他就低下头羞涩地笑了下。然后继续吃一口,继续看宓月一眼…… 宓月忍俊不禁,揉了揉小宓熙发黄的头发。 因小宓熙三岁了,还不会说话,走路也不稳当,府里许多人都说他是个傻子。就连张嬷嬷,也天天在原身面前说小宓熙在娘胎里闷久了,闷傻了,一辈子都会是个傻子。 以前,所有人都信了,也都默认了三少爷是个傻子。 宓月却丝毫不相信那些传言,以张嬷嬷的恶毒,能说小宓熙的好话才怪。 再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觉得小宓熙聪明极了,只要耐心地教他几次,他就能记住,也能做到。 看着小家伙一双渐渐变得灵动的眼睛,以及稳稳当当的吃饭动作,宓月又在张嬷嬷头上多记了一笔账。 伯府盘点的工作早就做完了,只是因前些日子宓月恹恹地像病了似的,没人敢报到她面前,生恐她气得病情更重。 今儿趁着天色,宓月待两个弟弟吃饱好,准备着手处理这件事。 翻了翻许总管送过来的厚厚一叠册子,宓月惊讶地问:“伯府还有这么多财产?” 许总管脸上抽搐了一下,回道:“这些册子上记载的,都是丢失的物品。” 宓月又往那叠厚厚的册子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说:“你不如直接告诉我,府里只剩什么了。” 许总管从中取了一本最簿的册子。 “不说每个月分到后院的银子,就说每年宫里下来的赏赐,伯爷夫人在时留下的字画古董,这些东西几乎全都没了。这本册子里的东西之所以能留下,不是东西过大不容易搬动,就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宓月略略过目一遍,留下来的东西多是家具等物,问:“可查出来东西都去哪了吗?” “小的正准备提审张嬷嬷与白嬷嬷二人。”许总管回道。 这些日子因宓月心绪不佳,许总管只将张、白两位嬷嬷关押着,并不曾审问。 魏紫捧了茶上来,听到后,与宓月说:“奴婢听看守张嬷嬷和白嬷嬷的婆子说,她们打死也不会说东西怎么弄出府的,还……” 还骂小姐是白眼狼。 悄悄看了宓月一眼,魏紫不敢再说。 宓月将册子搁下,不以为意说道:“那就当着她们的面,打死几个。” 许总管就喜欢这种干净利落的处理法子,“小的这就去办。” 宓月再次提醒说:“不管审出什么,都要记下来,让她画押。” 许总管虽然有些不明白宓月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但还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