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真正长大
有了梨子先顶着,姑娘们的肚子总算好受了许多。 提着野鸡、黄猄到溪边,宓月又教姑娘们怎么杀鸡、杀黄猄。 胆小的远远看着,胆大的帮着宓月动手。 “杀鸡本要烧水烫毛的,但这儿没有煮水的东西,等会儿我教大家一个很简单的菜。”黄猄就直接剥皮取肉了,内脏不好处理,宓月都扔了。她让姑娘们去挖坑,将黄猄的内脏都埋了,然后又让姑娘们去挖干净的泥土过来。 杀完了鸡和黄猄,泥土也找来,姑娘们还拣了不少干柴回来。 王明芬帮着宓月打下手,见宓月只处理黄猄,而那些野鸡取了内脏就放在一边不管了,伸手把野鸡拿了过来,用力扯了几下,只扯下几根鸡毛。“野鸡太难杀了,不如只吃黄猄肉好了。” “你去和些稀泥。”宓月把处理好的黄猄吊在一棵树边晾干水。 白燕拣了一捆柴火回来,发现一桩不得了的大事,“惨了惨了!阿月,咱们没火,怎么烧东西吃?” 江渝已饿得不行了,被这个惊天噩耗一打击,整个人都萎靡了,直接自暴自弃地说:“实在没办法,咱们就生吃吧。” “生鸡怎么吃?” “那怎么办?” “问阿月,阿月一定有办法。” “对!找阿月!” 宓月已挑好了一根粗一点的干柴,又挑了一根拇指粗的木棒,再找了一些干燥的细草,“我来教你们钻木取火。” 钻木取火的故事姑娘们听过不少,但从未见过,亦不知道如何操作,听了宓月的话,都围过来学习。 宓月在木柴上挖了一个小洞,脚踩着木柴固定,双手拿了木棒来回搓动。渐渐地,木柴中的小洞冒出烟来。 “有了、有了!有烟了!” “烟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要着火了?” “看上去好简单喔!我好像也会了!” 小洞内磨出来的粉末被点着后,宓月把这些火引子倒在细草上,轻轻地吹了吹,便有火星出来了。 火星转成小火,再加柴草,很快地就生了一堆大火。 江渝见宓月做得那样容易,也带着几个姑娘去玩,哪知道搓了许久,又搓饿了。可是,别说火星了,连烟都不冒。 而那边,生起了柴火后,宓月让人加柴看火,然后她抓了野鸡,把王明芬和好的稀泥糊在野鸡上,糊成泥团。 宓月见还有一些泥团,又摘了几片大叶子,割了一些黄猄肉下来,包在叶子里,然后又用稀泥糊成泥团。 火堆把底下的泥土都烤干烤热之后,宓月砍了根木棍,削成尖头,把火堆往一边移开,挖出几个泥洞来。 将糊好的泥团放入泥洞之中,盖上泥土,把又火堆移到上面。 宓月再拿了几个竹筒,切了些肉块放进竹筒里,加水,再用叶子层层裹紧,割了草藤绑紧,放到火堆上。 最后便是将剩下的半边黄猄肉放火上来烤了。 王明芬等人盯着宓月的每一个动作,既新奇又有趣,看到宓月把泥团埋入土里烧,又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猜测:这样能吃吗?会不会吃到一嘴的泥? 然而当烤肉烤好之后,宓月熄了火,挖出泥团,一个个泥团已经烧硬了,用棍子一敲,一股浓郁的肉香顿时飘了出来,令人垂涎三尺。 野鸡的鸡毛与泥结在了一起,泥土一拍开,鸡毛也随着泥土而去,露出香嫩的鸡肉来。 开始时,姑娘们还觉得膈应,不敢去吃,只割了些烤肉来充饥。待见宓月撕了个鸡腿,吃得香喷喷的,忍不住也去尝了一口。 简简单单地只洒了些盐,鸡肉的香嫩细滑就令人停不下嘴了。 五只野鸡,根本不够分,反应慢的连鸡骨头都没有抢到。 在吃得有些腻味的时候,喝一口竹筒熬的肉汤,顿时觉得觉得清爽极了。 在野外生存,最困难的是晚上睡觉。 为了躲避夜晚出没的野兽,宓月教姑娘们如何搭吊床。她寻了许多藤条,挑相近的几棵树,在树中间编出一张腾空的吊床来。 床编好之后,太阳快要落山了。 姑娘们嘻嘻哈哈地爬到吊床去体验了一下,乐得在上面翻滚。 “咦,就这么一张床,不够咱们睡。” “我明白了,阿月肯定是让我们分成两班,上半夜一班人晚,另一班人守夜,下半班夜轮流。” 不得不说,姑娘很细心,知道要守夜。 但是宓月没敢让她们睡藤床,一则睡不习惯,二则现在入秋了,晚上冷,这么睡一夜,明儿都得受寒不可。 宓月确定大家知道做吊床之后,把工具一收,说:“都收拾好东西,跟我来。” 当日宓月引着杀手进山时,曾经透露了几个据点出去。这些据点的位置都被羽林军知晓了,已被庄卫放弃了。但是,它们还可以用来给过路的猎人歇息。 宓月找到一个干净又宽敞的据点,是一处洞穴,里面摆着数张石床,有一些被子与衣物。 她揭开了放在角落的瓮子,里面放的大米竟然还是好的。 瓮子旁边还有锅子、瓦罐,姑娘们看到这些东西,竟然觉得感动极了,主动跑去搬了出来,拿到水边刷洗干净,准备熬粥做晚饭。 夜晚的森林,静得可怕,远处野兽的吼声传得格外的远。姑娘们听着野兽的声音,吓得躲进被子里,贴着同伴,瑟瑟发抖。 也是到了此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才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来。 如果楚国真的灭亡了,这样艰苦的日子,说不定就是她们后半生的生活了。不能泡花浴,没有香软的被窝,没有精美的食物和衣服,更没有侍候的下人,只能天天像个野人一样地生活。 宓月坐在洞口守夜,听着姑娘低泣的声音。 有人想家了,有人感伤将来的悲惨命运。 这一夜,在山林渡过的黑夜,以及这一天,奔波劳累的辛苦,真正地给让姑娘们感受到了失去家国之后的飘零是何等凄苦。 有一种长大,必须切身经历,挨过饿,受过寒,才能真正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