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节
这个院子太瘆人了。 远远的角落中,有一株参天大树,下方是石凳、石桌,有几道看不清晰的黑影落座石凳上,看样子像是在下棋,但等我想要细看的时候,一股阴风刮过,那里只剩下石凳和石桌了,哪有什么黑影? 更可怕的是院子里的布置,是个办丧事的模样。 到处都拉扯着白绫,白绫上打着大白花。 正对我们的屋门处,竖着十几个纸扎的童子,惨白的纸脸上画着红圈圈。 屋檐下的白光灯凄惨幽深,映照的整个院落凄凄惨惨戚戚。 高墙上爬山虎叠挤成堆,我听到植被中传来细细的说话声,霎间,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你们家这是……?” 宁鱼茹眼角颤着,指着周围询问。 “我家最近在办喜事,老人家都古板的很,非要按照老规矩去布置,这不,满院子扯红布、扎红花,弄的喜气洋洋的,要不是突如其来的人头兽灾难,这场喜事一定很热闹。” “眼下嘛,只能我们自己家乐呵乐呵了。对了,办喜事的是我小叔子,他们才成婚五天,正新婚燕尔呢。不像我,当家的死的早,只留个孩子在身旁,我们孤儿寡母的,在这家里艰难度日……。” “哎呀,看我,说这些给你们听做啥?要是被公婆听到,指不定又是一顿家法,你们可别说给他们。” 眼白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补救。 我们十几个人的眼皮子都在‘彭、彭’的跳! “喜事?大红花?” 我扫看着四边阴森的白绫,暗中寒流阵阵。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快快请进。” 随着中气不太足的苍老话音,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在满头银丝老太太搀扶下迎了出来。 他俩的身后一大堆人,不远处有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着一队年轻的男女,穿着的衣物很是类似,看来是大家族雇佣的女仆和服务工。 大排场啊,只不过,这些人被丧事白花和纸人包围着,场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我们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大宅中住着这样一个大家族? 我向着屋后去看,发现宅院深深,不知有几重几进? 在外时真没有注意到,宅子的占地面积如此之广? “咦,不对啊,我记着大宅院后头不远就是楼房区了,这般算下来,它的占地面积不应该太大的,但为何进了大宅院之后,面积就变大了如此之多呢?” 我满腹狐疑不得其解。 那边,王探笑着迎了上去,和老人们了见礼,然后,我们随着入了迎客主屋。 一脚踏入主屋之内,我耳中就传来‘咿咿呀呀’的诡异动静,细听,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但观察白眼女一大家子的神色,可以断定,他们什么都听不到的。 我方成员相互交换个眼神,就懂了,只有我们能听见。 主屋中的环境真的不敢恭维,到处都是蛛网,地面、桌面和家具、摆件上都是厚厚的灰尘,但老头老太太坐在灰尘飘动的主位上,很是泰然。 还示意我们落座。 管家示意女仆们搬来好多的木椅。 同样的破旧、灰尘堆叠。 我是真不想落座,奈何宁鱼茹和王探给大家伙打眼色了。 我们只能忍着难受劲儿坐在了椅子上,坐于灰尘之中,这感觉,怎是一个酸爽所能形容? “假的,都是虚拟环境,其实,这屋内干净、整洁又漂亮,我所见所感的都是虚妄,包括木椅上的灰。” 我暗中不停的做着心理建设,好半响才能适应过来。 那边,王探和宁鱼茹已经和两位老人家闲聊上了,莫名其妙落难到此的说辞,又被王探说了一遍,然后,询问对方的姓氏。 他们的交谈让我得知,这里是户姓莫的大家族。 莫老头有四个儿子、五个姑娘,都成家立业了,最小的儿子也在数天前完婚。 听的我啧啧称叹,这家人了不得,真是能生啊! 莫家老大死的早,只剩下白眼女娘俩,刚结婚的莫家老么还没有儿女,其他的几个莫家男丁,膝下都儿女成群的。 客厅中的只是一部分人,大多是莫家的男人,除了眼白女之外,看不见其他的年轻女眷。 真是个迂腐保守的大家庭。 寒暄许久,莫家将我们安置于厢房中。 女仆们送来晚餐,我们客气的接下,但其实,一点都不敢吃。 看过去,晚餐中都是钻来钻去的白蛆,这谁敢下口?不吐已经很牛了吧? 打发走了女仆,我们在厢房中汇聚一处的商量事儿。 “宁师傅,这莫家的人,是不是真的人?有没有可能是非人类?” 王狂彪小声的询问。 宁鱼茹摇了摇头,轻声说:“我的五感六识都不可靠了,根本就辨别不出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人?” “你都辨别不出,我们更是看不出来了,这地方到底是生机勃勃的大宅院,还是非人类聚集的荒宅?” 王探很是发愁,一筹莫展的,他再聪慧也只是个普通人,处理这等极度诡异的突发事件,很是吃力。 “按照他们的时间算,很快就夜深了,等他们睡的实成了,咱们出去探一探。” 宁鱼茹沉吟着说道。 王探眼神一凝,沉重的点头。 第893章 秘夜后宅 我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宁师傅,王学弟,大家伙,你们都注意到了吧?这屋子中,怎么总有细小又听不清楚的话声传来呢?来源在哪儿?“ 听我这样一说,韦长临脸一白,但随后眼睛就是一亮。 “要是我的那些仪器在身边就好了,探查一下声音的来源,分析产生原因,感觉很有研究价值的。” 老教授做侧耳倾听状,听的很仔细的说。 我们都无语了。 ‘哗啦’一声,吓的我们都蹦了起来。 “哪里的动静?”我窜出去,挨个房间的找。 只窜了两个房间就看到了,原本摆放在门旁的一个大花瓶,无缘无故的自己砸到了地上,砸的粉粉碎! 宁鱼茹他们跟过来,大家看着地上的瓷片和碎粉,紧张的左右打量着。 房门紧闭,地砖灰尘中遗留的都是我们自己的鞋印,而大花瓶周围的地面上没有其他的鞋印,如何它自己就倒了呢? “听到有别人进来吗?”宁鱼茹转头问大家伙。 “没有。”众人纷纷摇头。 “这是警示,还是恐吓?” 王探盯着地上的碎瓷片,蹙紧双眉,想的比较深。 “皆有可能。”宁鱼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王探忽然说:“咱们脸上这么明显的朱砂符箓,莫家却没有一个人问过,这么说……?” “他们看我们时,就是白白净净的脸庞。” 我接了一句。 “没错。”宁鱼茹很是确定。 “方才我们和莫家老头说话,提及那镇宅碑的时候,你们注意到没有?他敷衍的略过了话头?” 王探转了个话题。 “注意到了,他好像是不愿多说起镇宅碑的事儿。” 我回忆一下,确定王探所言精准。 “莫家老头看到的,有没有可能是坟碑?”王探猜测着。 我惊讶的看过去,忽然觉着,王探的怀疑很有些道理。 “如果他看到的东西和我们一个样,那为何欺骗家里人?” 宁鱼茹不解的挠挠头。 “这个嘛,就不得而知了,猜测是没用的。”王探摊摊手。 宁鱼茹手机上的时间调整的和白眼女腕表一个样儿了,此刻,还不到二十一点呢。 对了,白眼女的名字我们已经知道了,名为花井,她的儿子小名小十,大名我们没问,人家也没主动说,因为,谁会在意个小家伙的名字呢? 花井的丈夫死了有些年头了,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大宅中,虽是大房长媳,但我们都看出来了,莫家人不太稀罕她,不但没有掌家权利,甚至,处处受排斥。 从一些细节就能看出来,莫家其他的男人看向花井的眼神中都带着忌讳。 想到她那双眼白特多的诡异眼睛,我心中了然。 莫家怕不是将莫家老大的死亡归结到花井身上了?说她长了那样的一双诡眼,克死了墨家老大之类的?这可能就是她不得莫家上下欢心的主要缘由吧? 看在眼中,我们也爱莫能助。 花井完全可以脱离莫家去改嫁他人嘛,带着儿子远离大家族,但她非要留守不受待见的地儿,只能说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忽悠悠的,按着宁鱼茹手机上调整过的时间算,已经到了二十二点五十分。 我们几个对视一下,都背着包起身,莫家大宅院探查行动就此开始。 我,二千金,宁鱼茹,王探和王狂彪五个人出去探查,其他人暂时留守。 二千金一刻不能远离我的视线,宁鱼茹是主力,王探是拿主意的,王狂彪是最胆大的,所以由我们五个去行动,回来后,按照‘预定方式’验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