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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对谁心慈手软过。 这时候,霍霆烈才直视她。 和照片上仿佛有些不同。当初父亲把照片给他,他并没有仔细看,随手放在一边,还是三妹一直在耳边唠叨,说这个叫江柔的姑娘又难看又古板,一点都配不上他。 霍霆烈并不沉迷女色。他的心不在此,也断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下功夫。借着柔和灯光,眼前的姑娘安静乖巧,很听话的样子。她长了一双圆乎乎的眼睛,瞳孔黑亮,鼻梁小巧,长的很白,身上是嫩绿色的夹袄,两条油光水亮的辫子。 不是很难看。 霍霆烈不着痕迹收回视线,指腹点了点烟,似乎是同意了江柔的提议。 原主是怎么做的来着?因为原主小时候受的是老式封建教育,所以脑子很木,第一次见面,就在霍霆烈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谈吐间不经意露出一点莫名其妙的自以为是,很让人反感。所以,他们的婚姻,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连最后原主被捕入狱,找霍霆烈求情,他铁石心肠,没有一丝心软。 江柔明白,这个男人是不能惹的。他资本让人身败名裂死不见尸,但不惹恼他,他也不会轻易使出来。 说完了话,江柔就回包间了。隐约听见了里面的谈话声,江父笑着:“年轻人就要多相处相处,才能培养感情嘛!” 江柔推开门,继续吃她的八宝鸭,越吃越满意,明天得让顶翠再买几只来。 / 回了江家,主屋里炕上点着一盏煤油灯,江夫人借着灯光,看给江柔的嫁妆单子。江柔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江柔的大哥江凛,早就娶亲,和父母分家了。长久养着的孩子只有江柔一个,所以江家很疼江柔,也不想让她丢人。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江家家底实在是太单薄了,和家大业大的霍家想比,根本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江夫人抹了抹眼角:“我的女儿,就这么嫁人了。也没什么好给你带的东西,娘这心里啊,难受。” 江柔依偎在母亲怀里,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娘,我会争气。” 她见识过的东西可不少,在这个时代里,还是有些本事的。江柔看着单子,有几间店铺,几十两银子,几亩田地,几套首饰。这和别人接亲嫁妆相比,不算是能拿的出手的,但是已经是江家最大的极限了。她的心里溢满了感动,原来这就是亲情的滋味,像是喝了糖水,甜滋滋的,舍不得放开。 江夫人安慰了江柔一阵,叮嘱她好好休息,准备不久之后的婚事。母女两个睡在榻子上,安稳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蒙蒙亮,大哥江凛回了家,带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大嫂李弥。 江柔知道,这两个人回家,并不是因为亲妹妹出嫁舍不得,而是因为嫁妆有些多,他们不满意。 原主那种性格,是根本没胆子和大哥计较的,就受了些委屈,把很大一部分嫁妆匀出来,留给了江凛。最后原主进了监狱,这位大哥连看都没看一眼,生活依旧有滋有味。 江柔冷哼一声。 江凛坐到客厅,先是打着客气:“妹妹,过几日你就要出嫁了,便不再是我江家的人了。” 江柔淡漠看他。 江凛看着这个妹妹,似乎有些不同,他咳嗽了声,自顾自说:“既然不是我江家的人,那些铺子是不是应该给大哥呢?” 大嫂李弥斜眼看江柔:“把房契交出来,给你大哥。” 江柔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水。 她知道这事什么行为。要是在现代,江柔实在是个“扶哥魔”,什么东西都不给自己留,更可怕的是,江凛还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江家父母陷入两难之地。 江柔抬起头:“大哥,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江凛难以置信:“怎么?” “我即使嫁出去,也是江家的人。那些铺子,田地,是我应得的。大哥十年前娶妻与父母亲分家,从未尽过赡养义务,你有什么资格来要这些房契?” 江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姿态娇弱:“大哥,大嫂,你们走罢。” 李弥一看不对劲,这丫头一贯任人拿捏,怎么这样有主意了?她忙笑了笑,语气放软:“妹妹,你这是在说什么。这样不就生分了?那些地契…” 江柔抬头,一双眼睛潋滟有光,微微挑着唇角:“管家,来送客。大哥,若是你想要房契,只能去堂前告我,我们兄妹,衙门上见。” 老管事出来,朝这两个人弯腰朝门外伸手:“请。” 江夫人江老爷有苦难言。儿子自从娶亲分家后,的确从来没有往家中寄过钱,这些日子,他们一家过的艰苦,内里只有自己知晓。 江凛怒目圆睁:“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 第39章 最后这两个人被请出江家。 李弥气冲冲的走在前头, 还不忘数落两句:“你那妹妹是怎么回事?好一个妹妹, 说起话来这么厉害。” 江凛是个妻管严,软耳朵。他不知情:“这, 我也不知道。她一向心软, 最听我的话,谁知道现在胆子大了?” 李弥嘴一横:“我不管。那铺子你必须要回来!” 她心里想了想, 一想到这可怜妹妹要嫁到霍家,觉得好受了点:“真会攀高枝。还想扑到霍家, 也不看看她几斤几两重。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个道理她难道不懂?多丢人啊满沪上都瞧着, 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