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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狐星河手中拿着一只烧鸡,远远见到他,对他展颜而笑。那双晶亮灵动的眸子便一眼望进他的心中。 林砚想来,自己便是在那时心动的,只觉得那一瞬间的狐星河天真可爱得想让人拥入怀中。 林砚也曾想过,是时候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来成家。但在见到狐星河之后,心中想的却是,若要娶一位相国夫人,那也得是像狐星河这般率真可爱之人。 乍然间见到狐星河出现在自己梦中。 林砚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情绪是惊讶,接着是喜悦。 他听到狐星河对他说,这不是梦境,林砚不由得哑然失笑:“若不是梦境,我又怎会见到你在我身边?还离我离得这么近?” 狐星河:“……” 狐星河抓开林砚摸在他脸上的手,正色道:“林砚大人,得罪了。” 林砚不明所以。狐星河已伸出手重重掐在林砚的脸上,林砚呆住了。 狐星河问他:“疼么?” 林砚点头:“疼。” 狐星河道:“疼就对了。这不是梦,所以会疼。” 林砚的眸子一点点睁大,这时迷药的劲儿消退,他开始回忆起更多细节。 当他跟随引路的宫人走出大殿之后,那宫人忽然说陛下召见他。他跟随宫人来到偏殿,在一处无人的地方突然出现几位身着黑衣的人。 黑衣人往他脚下摔了几个陶瓷罐子,陶罐中的粉末洒出,奇异的香味弥漫,他闻到这味道直接晕了过去。没想到醒来时,竟与狐星河关在一间屋子里。 林砚苦笑一声,因为之前的唐突动作,稳了稳心跳对狐星河拱手道:“方才冒犯公子了。” 接着林砚脸色一变:“不好。” 聪明如林砚瞬间想明白事情的经过,神情冷下来:“定是陈广阁李典栋一党人与太后所为,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要毁了你我二人!” 林砚道:“太后与陈广阁等人深知陛下的性格,知道陛下绝不容许背叛一事。他用迷药迷晕你我二人,将你我关在一起,又用了那种……” 林砚羞于启齿:“催情的药物……只要你我二人做出越轨之事,甚至不用做出越轨之事,陛下都会对你我产生芥蒂。而他们大可推出一个替罪之人,有朝廷大臣施压,想必能免受追究。” 狐星河听得气愤不已,只恨自己灵力没再多恢复一些,能使出穿墙术穿墙出去。 在这紧要当口,狐星河身子火热,只觉得内里空空荡荡,衣服的摩擦都能让他身子酥麻。 之前吹进屋子里的白色烟雾是催情的迷药,此时药效发作,竟猛烈至此,足可见太后的决心。这次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不留一点退路。 林砚也察觉到这一点变化,他眼眸蓦地深沉,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在狐星河面颊上停顿片刻,费力地偏过头去:“请狐公子与在下保持距离,在下不想伤害狐公子。” 狐星河识相地去到另一边,抱着腿蹲坐在席垫上,脑袋埋进膝盖里。 他很难受…… 狐星河小口小口喘着气,炎帝的面容浮现在脑海。狐星河心里燃起一小撮希望的火焰,渴望着会有奇迹发生,炎帝赶来救走自己。 …… 立冬大宴已进入尾声,大殿之下有些大臣还沉浸在欢乐痛快的气氛中,喝得颠倒迷离,不愿意离开。 狐星河早已先一步离开。舒曲离眸光扫过空荡荡的右侧位置,忽然觉得失去兴致。 他起身袖口一甩,月白色用银线勾边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芒,舒曲离神情恹恹道:“回宫吧。” 按照炎国的祖制,国君在冬至日只能回自己的寝宫,不能留宿在后妃那里。 舒曲离在回寝宫的路上,心情始终不畅快,他想到狐星河,又想到大殿上狐星河与林砚带笑对望的一眼,只觉得无名之火窜起,烧灼得他的心始终不得安宁。 他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生气,强烈的独占欲发作,让他只想快点回到寝宫,再叫来狐星河。他要完完全全地侵占狐星河的身体,让他从不管从心还是身体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舒曲离妄想掌控一切,包括人心。他把自己的嫉妒和占有欲都归结为对狐星河的掌控欲,下意识地为自己表现出来的异常做着狡辩。 但即便是这样,舒曲离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对狐星河太过在意。 清冷黯淡的月光照进狭长曲折的廊檐,漆红的柱子在暗沉的光线下看上去像涂满凝固的猪血。 庞大沉默的天元殿像一只伏着的巨兽,静静沉眠在威严浩大的宫城中。 舒曲离无端觉得烦躁,大步走进寝宫之中,他转头对何双道:“把寡人的阿狐叫来。” 他又穿过重重回廊,方来到内室。 重重叠叠的红色纱帐飘动,说不出的浮华靡丽,若有若无的香味在寝宫中飘荡,钻进人的鼻腔,似毛绒绒的尾巴轻扫在人的心尖上。 舒曲离凛冽阴沉的眉头皱起,站在床边张开双臂道:“来人,为寡人宽衣。” 一位侍女闻声而来,低头走到舒曲离背后,柔弱白皙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舒曲离的衣领,便被舒曲离用力掐住手腕,扯到舒曲离跟前。 “啊。”侍女吃痛低吟,声音婉转。 舒曲离声音如同鬼魅阴冷严酷:“好香,你带的什么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