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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深深刺痛舒曲离的眼睛,让舒曲离本就赤红的双目更加充血,心脏如被千万根绵绵细针插入,密集的疼痛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舒曲离本能地上前,差点被门口的门槛绊倒。围在房门外面的暗卫们大惊失色,匆忙上前欲扶着舒曲离。 舒曲离神色骇人:“滚!” 舒曲离手指扒在门框上,手背青筋鼓起,他压制住自己的痛苦,死死盯着狐星河与林砚两人,一步步上前。 狐星河仰头望着炎帝,炎帝的面色很红,神色狰狞得吓人。他向来如同幽暗深潭深不可测的眼眸,此时各种情绪翻涌,有沸腾的杀意,无法熄灭的怒火,有压制不住的欲|念,更有微不可见的伤心。 如此复杂的眼神狐星河还是第一次从炎帝眼中看到。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因为身体的极度难受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怕一开口就是变调的呻|吟。 舒曲离半蹲下身子,差点摔倒在地上,手臂及时抓住狐星河才勉强稳住。待稳住之后,舒曲离手抚摸在狐星河的面颊,用发烫的手指触碰过狐星河的鼻子嘴巴,最后落在狐星河的脖颈上,一点点用力。 狐星河看得出来,炎帝眼中的杀意是真实的,在这一刻炎帝是真的想要杀死他。 狐星河如同吃下一串酸葡萄,这种酸味一直从口中蔓延至心脏,让他的心在一瞬间又酸又胀,酸涩难言。他原本以为炎帝对他有几分情意,没想到这几分情意却如此的不值一提。 狐星河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被抽得清醒起来,之前对炎帝的一点好感也在这时烟消云散。 奇异的是,他的思绪此时变得极端的冷静,迅速分析出此时怎么做才对自己有利。 狐星河定定望着舒曲离,默然片刻,两滴滚烫的泪珠掉落在舒曲离手上,狐星河的眼中没有埋怨,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心碎到极点的麻木,轻声地问:“陛下想要杀死阿狐么……” 舒曲离的手被这两滴泪烫伤,他的眸光浮现出强烈的挣扎,手猛地颤抖几下。 如此厌恶背叛的舒曲离在见到狐星河心如死灰的眼神时,心中竟停止跳动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惶恐涌上心头。这种情绪太过荒唐莫名,以至于舒曲离险些以为这是错觉。 他压下这种感觉,却发现自己面对狐星河再也下不了手。 最终,舒曲离松开掐住狐星河的脖颈手,摊开掌心向上落在狐星河身前:“阿狐,跟寡人走。” 揽在狐星河腰间的手动了动,滑落下去。林砚知道炎帝不会杀狐星河之后,主动松开了手。 狐星河心中松一口气,庆幸自己又侥幸逃过一劫。他心里有所感觉,炎帝似乎对他已经超过喜欢的程度了,但离爱还有一段距离,只是炎帝自己没发现而已。 如果不是超过喜欢的程度,对任何人都无情的炎帝不会一次次放过他,为他打破自己的底线。 也许等炎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是炎帝真正爱上他的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狐星河心中冷静无比,面容却带着感动和不可思议,他伸出手放入舒曲离滚烫泛红的手掌中。 心里的他用一种置身事外的近乎冷漠的眼神瞧着炎帝,看着炎帝紧紧握着他的手把他拉入怀中,用力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子里。 舒曲离抱起狐星河,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暗部的人都低着头,没有人敢去看舒曲离的神色和眼前的这一幕。 炎国万人之上的相国和深得陛下宠爱的男宠共处一室,虽是被人所害,却也是一件不能为任何人得知的事情。面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君王能做到毫无芥蒂,当场砍死男宠都不足为奇。 舒曲离抱着狐星河坐进轿子中,狐星河柔顺地倚靠在舒曲离的胸膛上。舒曲离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回宫殿。” 说完这句话,舒曲离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他回想到之前一幕,当暗部的人搜寻到宫殿时,并没有擅自进入其中,而是将宫殿周围围住,等待着他的来到。 他进入宫殿中,走得很急,却并未惊动房间里的二人,越靠近房门时,舒曲离的脚步愈轻,他甚至抗拒推开那间房门,怕见到里面赤|身相拥的二人。 舒曲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半晌,直到听到房门中传出声音,是狐星河的声音,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关怀和焦急—— “胡说,清白哪有一条命重要!” 那一瞬间舒曲离的嫉妒和愤怒掀翻他的理智,他无法言喻当时的心情,只觉得妒火烧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疼,被背叛的愤怒失望一下转变成强烈的杀意。 狐星河不会知道自己会因为这句话付出什么代价。他舒曲离绝不会容忍一丝一毫的背叛,不管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他原本甚至想过留着狐星河在自己身边,后宫中也只留下他一人就好,毕竟狐星河是真心喜欢他,而他也不厌恶狐星河。直到今夜之前,舒曲离都是这么想的。 狐星河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因为这句话失去了什么,帝王的独宠,他的喜爱以及他试探给予的信任。 舒曲离收紧抱着狐星河的手臂,阴沉的表情与怀中狐星河感动的表情形成鲜明比对。 很快天元殿到了。 舒曲离踉跄地抱着狐星河进入内室。内室中,红色的纱幔浮动,还残留着迷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