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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昱沉默片刻:“你或许能走,但你带不走狐星河。”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邬易烈的脸色一下阴沉起来。在面对万军压境的情形下,他的确没办法带着狐星河做到全身而退。 只是,他怎么可能放下狐星河?眼前即便是上万人,十万人,千万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绝不可能放弃狐星河! “呜——” 悲壮的号角声在西峡关外回荡,带着亘古不变的荒凉与沧桑。 纪昱的军队、之前被击退的明国乱军和炎国的军队都陷入疑惑之中,这并不是他们军队吹响的号角。 这时,三军背后的西峡关城门大开,先一步到达西峡关的明国军队从西峡关中冲了出来。 邬易烈大笑,双腿一踢马腹便向着军队冲了过去。 大战再一次爆发,就在邬易烈被将士包围,杀得正酣时,被他守侯在身后的狐星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邬易烈猛地回头看去,便见到狐星河身下的军马飞快向着军队外面冲去。 一声嘹亮的哨音穿透战场的厮杀声传入狐星河的耳中,他身下的军马便是被这哨子声音吸引,头也不回地向着哨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狐星河伏在马背上,尽力减少马背的颠簸。 他抬起头,被风吹得迷了眼睛,只见到前方一道穿着红衣的身影。 是舒曲离。 第56章 舒曲离的眸光跨越人山人海,落在狐星河身上。 旌旗猎猎,舒曲离的红色衣袍鼓动翻飞,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眉眼含笑,对于狐星河远远伸出掌心。看舒曲离的口型,分明在对他说。 “阿狐,过来。” 身后是被困在战场上,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攻的邬易烈,他长戟染血,目眦欲裂,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紧紧盯着狐星河的方向,硬生生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然而被众人围困,一时片刻根本不能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狐星河向着舒曲离靠近,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啊!” 邬易烈仰天长啸。 狐星河被烈马载着跑到舒曲离身边,他怎么也没想到舒曲离会谋划得这么深。原来那夜在峡谷中埋伏邬易烈的是舒曲离派来的人。 他用银丝废掉邬易烈的黑马,若是能杀掉邬易烈,剩下的人自然能将狐星河带走。若是让邬易烈逃走,邬易烈势必会带走那些埋伏之人的军马。 而这些军马都受过严苛的训练,一听到哨子声,即便是在战场上也能立刻回到主人身前。舒曲离正是利用这一点,轻而易举地从邬易烈身边抢走了狐星河。 等到狐星河一接近,舒曲离将狐星河从军马上带下来,飞速离开了这处混乱之地。 狐星河被舒曲离紧紧抱在怀中抱在怀中,闻到舒曲离身上的香味,渐渐感到困倦无比,竟然直接在舒曲离的怀中昏睡过去。 …… 狐星河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木屋,木窗支着,清新的空气便从木窗透了进来。 而木屋里的装饰却极其华贵,不管竖立在地面的青铜灯树,还是沉木打造的案几,又或者是床榻悬挂的纱幔,还是床榻上的被褥,都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使用的,更像是宫里的物件。 狐星河发现自己里面穿着单薄贴身的白色里衬,外面罩着一件透明的红色纱衣,原本穿的衣服不知被谁给换掉了。 狐星河蹙眉,从床榻上走下,□□的双足落在冰冷的地面。这时他听到叮铃铃的声音,从他脚边响起。狐星河这时才发现,他的右脚脚踝竟被人套上一根银色的细链子。 这根链子被融进坚硬的地面,长约五米,刚好能让人在屋子里活动,除非斩断这根细链子,否则狐星河根本没办法逃出这间屋子。 狐星河细牙咬住了下唇,心中已知道这是何人的手笔。除了舒曲离还能有谁! 他心中燃起一股怒火,狠狠用脚跺着地面,气得够呛。 这舒曲离怕他溜走,竟然用细链子把他套了起来,这跟养一只宠物有什么区别? “吱呀——” 木门突然从门外被推开,晌午太阳的光线从这推开的木门照射进来,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飞扬,像极了金粉。 舒曲离穿着红衣的身影便出现在狐星河面前。 他一头深黑的长发披散在腰间,皮肤在太阳的照射下白得几乎透明,像是一团白雪被烈日曝晒,竟显得有几分刺眼。 舒曲离精致锋利的眉眼在见到狐星河时柔软下来,他快步上前,眼眸瞥见狐星河踩在石板地面上的赤足,眉头微微蹙了蹙,有些责备:“阿狐怎么下床了,地面冰凉,凉着了怎么办?” 狐星河只是冷笑一声,他现在满肚子火气,根本不想搭理舒曲离的话,他磨牙质问舒曲离:“舒曲离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那只套着细链子的赤足,那条精铁打造的细链子便随着狐星河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叮铃叮铃,煞是好听。 舒曲离嫣红的嘴角微微勾起,他上前俯下身子,竟直接用手握住狐星河莹白的赤足。感受到手掌心传来的冰凉,舒曲离神色有一丝责备,直接打横抱起狐星河,将狐星河放在床上。 “脚都冰了。” 狐星河扯着脚边的细链子,怒瞪着舒曲离,巴掌大的脸气得通红,提高了声调:“这算怎么一回事!舒曲离你给我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