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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阑神色有片刻的凝滞:“如笙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并不后悔。” 即便他是在基本确定含泽和如笙是兄妹后才有了动作,但何时对如笙动心的,其实他也说不清,到底他也算是趁虚而入,昨晚所为也并不光彩。 “不后悔?”盛含泽的声音陡然拔高,伴随的是一声闷哼。 他揪住温行阑的衣领,近乎暴戾地低吼道,“你怎么有脸说你不后悔!你骗我的如笙上床,你怎么有脸说你不后悔?” 温行阑承受下了盛含泽一拳,踉跄了数步才稳住身体。在盛含泽又一拳挥下时,他直接抬手接住了:“刚才那一拳算是我趁虚而入欠你的,但即使没有我,你们之间没感情,身份不对,也不可能……”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 盛含泽被温行阑的话激怒,陡然截断了他的话,他一向含着笑意的面上此刻满是狠戾, “你说我们之间没感情?你知不知道我爱了她整整八年,也守了她整整八年,可八年前是叶云辞,现在是你,你们算什么朋友? 你把我当兄弟过吗?你的眼里只有想要和不想要,根本不会受任何约束,是吗?我早该知道,你十八年前就疯了,哪里有什么人性!你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明知道我在意她,还趁虚而入,温行阑,你算什么东西?说我没可能、没资格!” 盛含泽字字句句间都是凌厉的质问,甚至用十八年前温行阑被绑架、最不愿意提及的阴影刺伤他。 闻言,温行阑面色陡然一冷,眼前似乎一晃而过什么,周身的气息瞬间变了。他突然看向盛含泽,凌厉又危险:“你爱她?” “我怎么不爱她?她也说过爱我,我们怎么不可能?你卑鄙无耻地趁她神智不清,欺负她,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没可能?”盛含泽冷冷地看着温行阑。 以如笙不喜欢接近人的性格,他不信她会主动去接近温行阑,更不信她会爬温行阑的床。何况,就算是如笙真的想对温行阑怎么样,温行阑如果对如笙没有心思,以如笙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能够把温行阑怎么样? 温行阑不过是仗着如笙神志不清,欺哄她! 盛含泽的声音压抑痛苦,眼里却是爱意、嫉妒、怒火交织,话语间更是字字句句宣示着爱意。 “你说你爱她?”温行阑利落地抹去唇角血迹,周身的气息更凌厉,却突然讥讽地笑了,“你自己不觉得讽刺吗?” 如果含泽真的爱如笙,如笙这些年来不会经历这些痛和屈辱。 仅是一想起她这多年来经历过的、本不该有的苦痛,他都觉得心疼,他盛含泽既然口口声声说爱如笙,又是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她经历这些的? 何况盛含泽还是如笙的哥哥,他就真的一点也认不出如笙吗? 盛含泽却更加讥讽地笑了:“讽刺?的确该讽刺,我出车祸睡了四个月,我视为兄弟的你诱骗我神智不清的女朋友,还觉得自己不是第三者,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 两人身高相近,平日里的气质也极为相近,此刻针锋相对,两人身上的温文尔雅悉数散尽,迫人的威压凌厉又冷酷。 “女朋友?她算你什么女朋友?七年前如果不是你用她的母亲威胁她,她会在你身边吗?” 温行阑盯着盛含泽,越是提及过往,他心里的平静越发难以保持,是心疼,也是愤怒,“何况你也知道她一直神智不清,可你这八年是怎么守着她、爱她的?你的守着就是让她被所有人践踏,还要被你言语侮辱?你的爱就是伤害她?就是三天两头带着女人去刺激她?” 盛含泽的手掌寸寸收紧,声音虽然暴戾冰寒,却隐约含了些微的低哑,“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想不好好护着她吗?她伤害了如苑,如果我护她护得太过,爸妈知道了不会放过她的。你以为我愿意接触那些女人吗?爸妈一直不喜欢她,如果知道我爱她,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她?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我?你知道她爱什么吗?知道她想要什么吗?我才懂她,你有什么资格?” 温行阑看着面前盛含泽的骄傲不知错,再想起她现在的看似温和,实则满身是刺,拒绝所有人的靠近,一向平静的心绪间陡然窜起一道不明不暗的怒意与妒火, “你懂她?那你懂不懂她已经再也不能作画了?她这一生都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可你作为她的哥哥,却一手毁了她,还一直伤害她。盛含泽,但凡你有一丁点地信任她,你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连真相都搞不清楚,连自己爱着的人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你那真的是爱吗?难道不是占有欲而已吗?” 温行阑的话仿佛隆冬寒风,剐骨而入,寸寸刺心,盛含泽面上的血色在顷刻之间褪尽,凌厉的气势瞬间四分五裂,连揪紧温行阑衣领的手也无意识间松开了。 他的耳里反复地回放着那一句“那你懂不懂她已经再也不能作画了”,甚至都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是啊,她为之痴狂的一切早已经毁了,他却过了整整七年才知道,他不仅不知道这七年她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还一直羞辱她,他算什么爱她? 他的四肢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心里更是如同被钝刀子寸寸割着,刀刀诛心。是他毁了她,如果当年他相信她,她的手是不是有恢复的可能? 过了很久,他才沙哑着声音道:“你…怎么知道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