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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正颜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只能咬着粉唇认同地点点头。 冬晴又道:“再说,陛下若是真心喜爱你,定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啊?!不、不是的……” 姚正颜冷不丁被呛了下,脑海里蓦然浮现皇上那双阴沉凉薄的眼睛,奈何对上冬晴那十分笃定的眼神,她一时无力辩解。 只是这下意识否定了之后,她又落寞了起来。 的确,陛下那样高高在上、如谪仙般遥不可及的人,哪是她这样的低贱的尘泥能高攀的?他该迎娶的是名门闺秀、世家贵女,而非她这样无家世无背景的野丫头。 “陛下只是可怜我无父无母罢了,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过是将她带回宫赏口饭吃罢了,毕竟他们之间永远都是那么疏远,哪真有旁人说的那般宠爱她… 若他对她有男女之情,为何前世将她放的远远的,还愿意将她嫁给寻王夜锦? 只是,若他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又为何在她被困王府深陷囫囵的时候,披荆斩棘来到她面前?而且当时,他也没有拒绝她情迷意乱时的胡来…… 姚正颜顿时心乱如麻,陛下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不过无论他是个什么心思,她都绝不能再让夜锦那小人得逞,胆敢触碰丝毫这本就属于夜听的江山。 说起夜锦,她们倒是很快就要见面了。 “是吗?”冬晴狐疑地看着浑然不自在的小姑娘,眼珠一转便识趣地转移话题:“姑娘说是便是罢。只是姑娘泡的有些久了,且新派来负责教习二位姑娘宫规的胡嬷嬷也在外头候着了,奴婢先伺候您更衣吧?” 姚正颜面色一凛,不虞道:“谁?胡嬷嬷?” “是的姑娘。胡嬷嬷先前伺候过苏贵妃,是宫中少有的资历深厚的老人了,只是苏贵妃失足落水薨后便不再侍主,一直负责教习新人才子的宫规之事。二位姑娘如今虽未有名分,但到底是个小主子,胡嬷嬷过来一趟也未有不妥。” “我知道了。”姚正颜自然知道这个胡嬷嬷,毕竟她的下一任主子可不就是姚舒云么! 那胡嬷嬷的确不是盏省油的灯。 前世,胡嬷嬷借着教习的幌子对她非打即骂、处处为难她,却从不刁难姚舒云,她恨自己蠢笨学不好规矩,却不知私下里,姚舒云早就将胡嬷嬷哄成自己人了! 那胡嬷嬷本事大又有了主子撑腰,在后宫更是只手遮天,连陛下的妃嫔见了都得退让,可见其嚣张至极。而姚舒云有了胡嬷嬷的侍奉,许多事办起来都如鱼得水、事半功倍。 两人真是不得了。 回想曾经身上那些累累伤痕,至今还痛得清晰。姚正颜委屈地低着头,瓮声瓮气地终于问出了她困惑已久的心里话:“这是陛下的意思么?” 她以前不敢闹,便是怕这胡嬷嬷乃夜听特地安排过来的。 “哪能呢!”冬晴正有条不紊地替她穿上那套宝蓝云纹百褶宫装,“如今是贤妃娘娘执掌凤印,后宫之事自然交由她来,陛下素来不过问这些。” “也是……陛下只忙于前朝。” 这话不知是回应冬晴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姚正颜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原来是她一直误会了他。 冬晴忙着替她整理好衣褶,并未分出心思去品味她的情绪变化。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裳,货靠装潢。姚正颜穿上这身精致艳丽的衣裳,总算是体面起来了。 十三岁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倒是一双纯粹又坚毅的眼睛格外灵动,热气微醺的鹅蛋脸带点婴儿肥,可爱的很,再多养养便能出落成美人了。 冬晴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小孩子,如今是越看越欢喜。 陛下不愿踏足后宫临幸妃嫔,唯一的弟弟寻王殿下又至今未婚,宫中人来人往,却始终没有鲜活的小生命诞生。 倒是有很多人在这里悄然失去生命。 想到自己也差点丢了小命,冬晴不免又感激地看着姚正颜,郑重行了个大礼:“奴婢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姑姑别这么说,”姚正颜忙将她扶起来,“您本就是受我牵连。只是日后,不知姑姑可否……罢了,那些事日后再说。” 前世虽说胡嬷嬷负责照顾她们姐妹俩,但却是帮着姚舒云钳制住了她。她如今再不能,须得尽快挑选心腹。 但她对冬晴又不甚了解,还需得观察一阵子,不能太操之过急。 冬晴也不好再追问,只道先快些收拾收拾出去见胡嬷嬷,否则人该不高兴了。 她轻嗤一声,一个奴才架子还挺大。 冬晴料想的果真没错,姚正颜悠哉悠哉出来的时候,候在大殿外的胡嬷嬷一张脸简直臭的不能再臭,尤其是打量了她一番后,竟毫不掩饰对她的嫌弃,鄙夷地白了她一眼。 姚正颜也不恼,径直落坐到主位上,优雅地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口,动作熟练得让一旁伺候的冬晴心下诧异。 二姑娘这、这举止规矩怎么像是学过了一样? 但胡嬷嬷却是懒得多看她一眼。过来的时候她就听说了,真正有救驾之功的是那个大姑娘,这小丫头片子不过是沾了她姐姐的光罢了,竟还敢给她一个宫中老人摆脸色,害她在此等候这么久,气煞她也! 姚正颜满意地搁下茶杯,睨了她一眼才故作讶异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杵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