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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姚正颜也是脑子一片空白,仅仅这片刻的功夫,也让她尴尬得脸色涨红如滴了血一般,愣愣地定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因为没有安排她的位置,陛下的语气也不甚好,她一时无去无从。 好在陛下又接着开了金口,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宠溺:“颜颜,到朕这儿来。” 众人:??! 姚正颜:“啊…?” 她不确定地抬眸,却见男人嘴角噙着和煦的笑意,慵懒地换了个舒服的姿色继续凝视她。 他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站着累,过来罢。” “是,谢陛下。” 于是乎众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姚正颜一边抿唇浅笑,一边摇曳着裙摆不急不慢地迈上高阶,最后理直气壮地落座在陛下旁边,与其同坐一桌。 姚正颜坐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不安地悄悄拽紧夜听的一方衣角,然后略带无辜地侧首仰望他,问道:“陛下可是生我气了?” “不要多想,”帝王面容波澜不惊,又答非所问地岔开话题,道:“你今日这身打扮甚是好看,只是为何不戴朕送你的玉佩?” 姚正颜急忙解释:“我有一直带在身上的。” 说罢,她从袖口处摸出那块还带着些许温度的麒麟玉佩,邀功似的捧到他面前,微微昂首娇俏道: “陛下所赠太贵重了,我只怕戴着太招摇被人偷走,亦或是万一不小心弄丢了才仔细藏着的,惟愿一直保存好它,并非不愿佩戴。” 夜听被她逗得浅浅莞尔,一扫方才的郁闷,连眉眼都染上笑意,是以喜怒无常的帝王终于也活成了风光霁月的无双公子,平添了一抹人间的气息。 修长的大手灵巧地将玉佩复而系到她的腰间,“弄丢也好,被偷也罢,皆与你无关,大不了朕替你讨回来。无需多虑,你只管戴着便是。” 姚正颜终于笑得眉眼弯弯:“好,多谢陛下。” 无视底下的百官贵胄,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互诉倾心,你来我往不见腻歪。 待姚正颜惊觉不妥后,才赶忙停下乖乖端坐好。 随后,她又淡淡地扫视了一遍方才看她笑话的人,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那些人亦是一时羞愧难当,纷纷眼神闪躲埋首敛声,毕竟连如今的后宫之首贤妃,都没资格坐在高阶上的位置,更别提能近身陛下了。 可姚正颜不过一个无名无份的小丫头,却偏偏得陛下如此破例的厚爱!亏他们还以为陛下是故意疏漏了她,殊不知从一开始,就已将人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 尤其方才吴将军的冒犯,让众人万分清楚一件事——这姚正颜,惹不得。 而瑟缩装死姚舒云,自然也少不了要被她审视,“姐姐为何总低着头?可是有何不适?” 从容端坐于帝王旁边的姚正颜,笑意盈盈地望向底下暗自咬牙切齿的慌乱抬头的姚舒云,又投去了一个带着几分得意的宽慰眼神,仿佛是在证明给她看:看吧,陛下就是疼爱我。 面对这无声的挑衅,姚舒云只能恨得皮笑肉不笑,僵硬地回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无事的,颜儿无需担心。” “那便好。” 话音刚落,紧接着小黄门进来通禀:“陛下,太后和公主到了。” 只见陛下眼皮子都未抬,漠然道:“迎。” 随后,只见一袭湘红色曳地宫袍、金丝滚边的绣袍上绽放着朵朵的祥云的太后,踩着沉稳且有力的殷红宫履,一如踩在众人的心尖上,不怒自威。 她携着身后亦是红妆的戈阳公主,昂首阔步踏入。 太后虽已年近四十,但在北境的这些年,容颜依旧未被风沙酷寒摧残,倒是褪去了少女时的青涩,美艳端雅又不失妖娆妩媚,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杀伐凛冽之势。 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枭雄。 正看得失神,姚正颜耳边突然传来帝王的轻语:“朕允许你无需跪拜任何人,包括朕,亦或者太后,明白么?” 姚正颜点点头。如今的她,对陛下的纵容已经不会再感到难以置信了。 于是乎,除了陛下和她,所有人纷纷跪拜:“恭迎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先是脚步顿住,泛发的余光瞥见高位上那对无动于衷的俊男美人后,也仅仅只是在姚正颜脸上停留片刻,便收回了视线。 随即红唇微启,庄重威严:“免礼。” 等了半晌也不见帝王有何反应,不恼反笑:“皇上如今真是了得,哀家甚是欣慰呢。” “太后高兴便好。”夜听慵懒地客套了句,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他可以端着架子不想跟太后寒暄,但戈阳就必不可少要行礼了。 明媚英气的少女,连声音都带着自由的野性:“戈阳拜见陛下。” 许是好奇这位自小没见过面的皇妹,夜听难得多看了她一眼,“赐座。” “多谢陛下。” 初见这位传闻中喜怒无常的皇兄,戈阳多少是有些惧怕的,但见他旁边竟好好坐着一个娇憨稚嫩的小姑娘,不禁生出一种错觉:皇兄并非不好亲近。 戈阳有些高兴,她喜欢亲人,自然愿意亲近他。 至于他身边的那位姑娘,想必就是今日风头正盛的姚二姑娘了。早在回宫的路上,她就听闻皇兄对她格外的特别,没想到如今亲眼目睹,还是到了令人膛目结舌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