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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心说你们乖乖待在府里别来老子面前扎眼就算对得起老子了,但看着一旁沉默寡言的徐子渊,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流逝得越来越快,永宁侯心下又是一叹,撇过头去冷哼一声,到底没再开口赶他们走。 柳韶光笑着偏头看了徐子渊一眼,拽着徐子渊的衣袖高高兴兴地向永宁侯告退。 永宁侯面上嫌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止不住咳嗽了几声。等到柳韶光和徐子渊快要出门时,永宁侯才转过脸来,看着他们二人相携离开的背影,眼神落在柳韶光拽着徐子渊衣袖的那只手上,眼中慢慢浮现出欣慰之色。 柳韶光很少来这个别院,上辈子她大多住在侯府,尤其是府里还有吴氏姑侄在,柳韶光刚嫁进来时,尽想着同那对姑侄斗法,捍卫徐子渊的清白,极少来别院散心。 眼下有了机会,又有徐子渊作陪,柳韶光更是心情大好,拽着徐子渊就到处逛。 说是别院,其实更像是个小型庄园,里面还住着不少佃户,阡陌纵横,虽然已经过了农忙之时,地里也还有不少佃户忙活着,拿着锄头将菜地垦出一垄一垄的队列,而后在每一垄上挖出一个个小坑,将时令菜果的种子种了下去。 这场景对柳韶光来说可以算是稀奇,拉着徐子渊便凑近了些,想看得更加仔细,唬得那几位佃户差点都忘了该怎么挥锄头,惶恐地看着他们,磕磕巴巴道:“侯爷,夫人,有何吩咐?” 柳韶光问他,“你现在种的是什么?” 那佃户小心翼翼地伸手将掌心的种子递给柳韶光看,拘谨道:“回夫人话,这是萝卜。” “这个呀!”柳韶光恍然大悟,这她可就不陌生了,谁还没吃过萝卜呢?不过柳韶光也就在餐桌上见过萝卜,同地里的肯定不一样,这种子,就更加忍不住了,还挺好奇,“这种子真的能种出萝卜?” “回夫人,可以的,到了霜降,打了霜,更甜!” 柳韶光好奇地拿了几颗种子过来瞅了瞅,觉得十分稀奇,这么小小一颗,竟然能长成那么大的萝卜,真是令人惊讶。 看了许久,柳韶光忽而眼珠一转,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忽的抬头看着徐子渊。 徐子渊一见她这神情就知道她又有新的鬼点子,眼中便流淌出几分无奈和纵容。 果不其然,徐子渊这个念头还没消去,就见柳韶光拿过佃户手里的锄头放进他手里,满面笑容对他说道:“你也来试试。” 徐子渊无奈,见柳韶光兴冲冲的模样,到底不忍心扫了她的兴,双手一前一后握紧锄头,熟练地垦出一个个圆坑,弯腰将种子放进坑里,又轻轻覆上一层土。 他本就生得十分俊美,宽肩窄腰腿长,身板挺直,不论做什么事都十分认真。便是站在菜地中挥着锄头,一举一动干脆利落,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柳韶光不自觉就看呆了去,回过神来更是惊奇万分地盯着徐子渊,疑惑道:“你怎么这么熟练?” 徐子渊垂眼,声音清越,“军队也有屯田。” 柳韶光正想说你堂堂永宁侯世子怎么还会去屯田种地,后来便反应过来,以永宁侯对徐子渊的冷淡,定然不会对他有任何优待,普通士兵该干的,徐子渊肯定也要干,还要比他们干得更好。 再一想方才永宁侯张嘴闭嘴都是让徐子渊滚蛋别在他面前碍眼,柳韶光久违地对徐子渊生出一丝同情。 堂堂侯府世子,混成这样,确实可怜。 身后的瑞安看着徐子渊垂眼不语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当初侯爷是让世子像个普通士兵一般干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北疆军上下才以最快的速度认下了世子这个少将军,不然的话,以世子当时的年纪,又有侯爷这个亲爹在,想让那帮子人归心,哪能这么容易呢? 任瑞安再聪明,也没能想到这是徐子渊有意在装可怜博得柳韶光同情。在瑞安心里,他家世子就跟那雪山上的花似的,高不可攀,哪会做出如此不符合身份性情之事? 柳韶光刚刚为了维护徐子渊还同永宁侯争辩了几句,还陷在那个情绪里没出来,自然也没觉得徐子渊在故意装可怜,反倒对徐子渊生出无限怜意。 爹不疼娘不爱的,这人投胎就没好好选爹娘。 徐子渊见柳韶光的神情有明显的动摇,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有了熟悉的温软之色,更是心花怒放,强忍着想要上翘的嘴角,垂眼低低道:“无妨,都过去了。” 一旁的瑞安顿时满面不解:这是在干嘛呢? 柳韶光当即一叹,上前握住了徐子渊的手,撒娇般地晃了晃,软下声音安慰他,“会这么多东西的人可不多,多厉害!” 又转过头去吩咐佃户,“这一垄可是侯爷亲自种的,你们可要好生看好了,日后种出来的萝卜,全都给我送去。” 徐子渊心中更加欢喜,美得整个人都轻飘飘了几分,阿韶又上辈子那样用那种温软的嗓音哄他了! 至于柳韶光到底说了些什么,沉浸在喜悦中的徐子渊一时间竟无法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头,给了柳韶光一个浅笑,“都听你的。” 回过神来后才觉得有些不妥,悄悄凑近柳韶光,贴着她的耳朵问她,“这一垄能种出来的萝卜可不少,你一个人能吃完吗?” 看不起谁呢?柳韶光瞪了徐子渊一眼,没好气道:“要你操心?吃不完我叫人晒成萝卜干做成萝卜糕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