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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难缠的婆子,显然也是赵时隽手底下专程找来的老油条。 茶花拿她没办法,陈茶彦拢着眉心,却缓声道:茶花,你今晚便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说起来,你自幼便长于京城,却连京城的热闹都还没有看过吧?明日哥哥带你去街上好好逛逛。 茶花听得哥哥这份安抚,只得退而求其次,将心里的话搁回肚子,等着明日再说。 她轻轻地答了个好字,哥哥也要好好休息。 兄妹二人这才分开,各自回房去歇下。 待门阖上之后,那婆子便又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子底下,想要探听些什么动静。 岂料里面的灯却很快就灭了。 屋里一片漆黑,也毫无端倪,婆子只好揣着手臂亲自守着门口阖眼睡去。 第二日陈茶彦便带茶花上了街去。 京都的热闹与云舜那种小地方又截然不同。 那婆子与仆人几乎是全程都跟着,直到兄妹二人走得有些疲累,寻了间茶楼包厢坐下。 茶花不许婆子进屋,婆子便继续守在门外。 将门合起来后,陈茶彦才一边给茶花倒茶,一边问她:还记得你幼时落下的病吗? 茶花点头。 陈茶彦这时才缓缓切入正题,在你回来之前,赵玄士给了我一副药。 严格来说,是赵玄士的徒弟。 陈茶彦虽没联系到对方,但能联系上对方这个徒弟也已经极不易了。 昔日他曾偶然用自己的一大笔积蓄帮助赵玄士度过难关,赵玄士曾承诺他,一定会治好茶花。 之后物是人非,整个宣宁侯府都已经不在,时隔近两年重新联络起来,属实是件颇为艰难的事情。 这副药会让你的体温比往常都要高些,且神智也会因此陷入痴迷的状态,你若成了个心智不全之人,如昭王那样自负的人,身边必然是容不下你了。 莫要说再叫赵时隽去碰一个傻子,便是道他喜欢过一个傻子,只怕都会令他这样身份的人难堪万分。 茶花瞥见桌上那一只青瓷瓶子,颇为惊讶地看向自己哥哥。 倒不是不愿,而是她没想到,陈茶彦不在自己身边这段时日,竟也为她私底下筹谋了那般多的事情。 茶花想到他自己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心尖霎时微酸,只是怕又要辛苦哥哥了 她只觉自己现如今这样的不堪,恐怕也会影响□□后的名声。 陈茶彦见她这般,哪会不清楚她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抚了抚她的发顶,口中微微叹息。 傻孩子 明明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没有保护好她这个妹妹。 这夜回了府后,在茶花临睡之前,婆子又特意同她强调了一遍,姑娘,明日一早咱们便该回府里去了。 茶花卧在榻上,垂着眼睫缓声道: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吧。 婆子再要开口相劝,茶花却颦眉轻道,我要睡了。 婆子见状,自然不敢打扰她休息,转身退下。 只是等婆子一离开,茶花就迫不及待地将哥哥给自己的青色瓷瓶从枕头底下取出。 陈茶彦白日里的话都恍若言犹在耳。 至于能不能成事......便看这一回了。 ...... 翌日一早,赵时隽给茶花两日的期限转眼就到。 从昭王府里派出的马车去接茶花,可对方去了之后反倒没接到人。 对方回来后回话道:茶花姑娘说,她还想再多待上一日。 赵时隽听到之这话,只一脸的不出所料。 她一回到她那好哥哥身边,只怕早就将旁的人旁的事情统统都丢去了脑后。 他若不答应,只怕她又得哭着回来。 赵时隽挥手让人下去,心中既是早已有了数,头一日也没有太多计较。 可又过去了两三日,回回派人去接,回回得到的消息都是推托之词。 拖到第六日,到底是把赵时隽的耐心给彻底耗尽。 这日一下了早朝,他便直接乘着马车到了陈茶彦这小宅里。 在里头伺候茶花的婆子得知他来,一脸为难地出来,低声道:殿下,姑娘姑娘病了。 赵时隽口中不由发出冷笑。 病了? 他看她分明是心思活络得很。 只稍微对她仁慈一些,她便忘了他对她的警告。 她是觉得在同一件事情上,他还会栽了第二回 不成? 他抬脚迈入那狭窄的门道内,见到的却是脸色略微苍白的陈茶彦。 陈公子,别来无恙。 陈茶彦见到他后,拳心下意识攥起,随即却又隐忍松开。 他余光朝屋里扫了一眼,却对赵时隽道:我有一事想要询问与殿下。 不知茶花当日在殿下府中可曾受到惊吓? 赵时隽扫了他一眼,陈公子何出此言? 陈茶彦道:茶花自幼便异于常人,她幼时曾大病一场,后来亏得得了神医赵玄士的襄助,这才为我妹妹治愈心智不全的病症。 可赵玄士也曾与我说过,茶花是个性情胆怯的姑娘,让她日后万万不能受到太大惊吓,否则若旧疾复发,便会成为个痴儿,再无治愈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