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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若真是赵时隽,以他以往那般缜密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让药粉残留在茶壶之外? 那宫女有贼心却没有贼胆,慌乱之下破绽百出。 反倒是茶花自己那时心大,看见茶壶外有灰似的粉末还喝 她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是她自己不太聪明了,怨不得旁人。 所以他就算不说,她也是相信他的。 后来也是贤妃先与朕提起有个宫女。 听了她的话后,只当是你的意思朕当是鬼使神差之下才提出要你多陪几日的要求,你答应后,朕也只是当你心里还有朕。 茶花垂眸低声道: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选的 她死要面子活受罪,又有什么资格怪他? 才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的功夫,赵时隽的眸光便略显出几分涣散。 失血过多使得他脸色看上去比平日里都要更加虚弱,茶花打量他好几眼,只觉心头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捏着不放。 她想要为他掖好被角,让他好好休息。 他却顺势握住她提起被角的手指,递到唇畔轻抵了抵。 茶花眼睫猛地一颤,只觉手背都发烫,她偏过目光不去看他亲昵的举止。 朕被那匕首刺中时,头一个念头便是想,倘若朕能光明正大地拥有你该有多好 看见她听见这话后渐渐僵住的肩背,他随即又缓和语气,压低声儿道:是了,朕不该妄想太多 哪怕暗地里能得你几分好,也已经是朕的福气了。 他的语气愈发轻柔,带着一丝卑微的爱意,字里行间都恨不能将她全身都裹挟在他倾注的情念当中。 哪怕是当初,他想她和自己在一起都想疯了,也不曾有过这幅姿态。 这样的他,也让茶花几乎从头到脚都无从适应,也无法习惯。 她目光看向外面,看见那帐帘外影影绰绰的身影,这时才陡地想起岑瑾生还跪在那处。 茶花余光在那处定了一瞬,随即才渐渐收敛起心下因他的话而略显无措的情绪。 她的手指此刻被男人托在掌心,在犹豫了一瞬后才轻轻蜷缩起手指,扣住了他的手掌边缘。 赵时隽动作蓦地顿住。 他望着她反握起他手掌的细嫩手指,略是怔了片刻。 顺着这几根葱根白雪般的手指往她面颊看去,便瞧见她那只嫣红的唇微微翕动,声音几乎弱不可闻。 我愿意的 赵时隽几乎都要以为他听错了。 他蓦地想要起身,可腹部的伤口却猛地一抽疼。 茶花几乎立刻就看见他换过的洁净纱布上渗透出大片的血,忙抬手将他压住。 陛下别动 她正要起身喊人进来,却被他死死攥住了手。 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饶是那般细弱,他也瞬间一字不漏地全都给听了进去。 茶花心口悸动得越快,迟疑地回眸看向他。 却听他一字一句重复问道:你果真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他似乎连自称都忘了带上,下意识说出口的话,也叫人感到荒谬。 倒像是她平白无故占了他几宿的便宜,糟蹋了他的身子后还不愿给他名分似的? 茶花不知想到什么,面颊渐渐升温,在他逼迫的目光下,也只得含糊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又想转移开话题,轻声道:陛下,你一定要好起来,臣子们和百姓都需要你 那你呢? 他唇瓣也略显苍白,紧追不舍地问她:你可也需要我? 茶花见他说话愈发露骨,可屋中却尚且还有旁人在 她下意识转头看去,就瞧见立马死死将脑袋压在胸前,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的冯二焦。 这个问题 她不敢直视他,也不敢打量他当下过于灼热的目光。 我要等陛下好了以后才要告诉您 这样的回答,已经是她腼腆性情下所能给出的极限。 好在赵时隽也不再继续让她为难,冯二焦得了批准,这才赶忙去叫没走多远的太医回头。 看那瞬间就血呼拉刺的纱布,他都怀疑要再耽搁一会儿,赵时隽会不会血崩而亡 一个时辰之后,赵时隽伤口换了药和纱布后,终于歇息下。 茶花离开了殿中,将岑瑾生带去另一个僻静的厢房里。 她一路上始终没有开口与他说些什么,安抚或是斥骂,连半个字眼都无。 只是进了无人的地方后,她兀自站在窗前,任由凉风吹拂过自己方才微红的眼角,好叫那些复杂的情绪快些平静下来。 岑瑾生浑身仍旧是发木的感受。 他打量着那抹纤柔背影半晌,终于没忍住开口道:姐姐 他想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自己承担,不会把她给卷进来的。 可他才刚一开口,茶花就立马转身同他交代,瑾生,你现在立马就回卫国公府里去。 回府之后,你哪里都不要再去了,青楼楚馆,酒楼茶楼,外头谁来邀请你参加任何活动也都不要参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