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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宫和武英殿的格局差不多,但是面积大了不少,而且杂七杂八的宫室也增加了,但东偏殿还是那个东偏殿,依旧是陛下的书房,小绣进来的时候,陛下和皇后正在说话。 小绣不敢抬头看他们,就默默擦着墙边走过去,跟其他宫女一样,低头做自己的事。 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来,顿时吸引走了小绣的注意力。 他听起来有些无奈,“我想看几本奏摺,都不行吗?” 另一人的声音就威严多了,其中还有不容置喙的强硬,“不行,朕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小绣顿时震惊,短短两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极大,皇后想看奏摺,皇上不让他看,现在两人已经开始闹矛盾了! 俗话说得好,天子一怒,流血千里,虽说小打小闹,不会这么严重,但死一两个宫女,流一丈长的血,也是有可能的啊! 小绣紧张无比,却仍然竖起耳朵听着。 皇后的声音也冷下去了,“为何不行,给我一个理由。” “还用问吗?历来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阿遂你还是走吧,回去看看世子,还有世子的孙子。” 小绣迷糊了,世子是谁,世子的孙子又是谁,都有孙子了,居然还只是个世子?那他爹是有多能活啊。 小绣正出神的想着,那边江遂一声怒喝,“卫峋!” 他这一声喊,没把卫峋本人吓到,倒是把小绣吓得不行,差点就把这个价值千金的花瓶扔出去摔碎了。 不要命了吗!直呼皇上名讳,就是皇后也不行啊! 而那边,江遂还在怒气冲冲的说着,“你闹够了没有!治理长江水患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和陈大人沟通的,你现在不让我看奏摺,莫非你对这件事有别的意见?” 卫峋声音低了一些,只是仍然不松口,“长江水患又不急于一时,过两天你再和他商量,也是一样的,朕没有其他意见,反正今天你想看奏摺,就是不行。” 江遂看着卫峋这个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火气旺盛。 自从两人成亲,江遂就彻底放开了,以前不论何时都笑着,如今除了笑,他有了更多的表情,人比以前生动了不少,连心情也跟着开阔了起来。 就像他以前想的那样,游走四方,以五湖四海为家,那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在他十二岁之前,他受母亲和姐姐的教导,渐渐就有了一个对未来的憧憬。 他想娶一个心爱的人,和温婉良善的她组建一个和美的家庭,不需要高官厚禄,也不需要跌宕起伏,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常常的过日子,这就是江遂最想要的生活。 十二岁之后,这个憧憬被他弄丢了,而现在,卫峋又帮他捡了回来。 如今江遂也算圆满,儿时的梦想已然实现,就是这个心爱之人的性别,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性格,也和他想像中的差别甚大。 他不明白为什么卫峋隔一段时间就会这样,问他,他也不说,一次两次江遂忍了,现在都四五次了,谁还忍得了。 一甩袖子,江遂就想发火,可是想到卫峋的身份,他顿了一下,扭头对其他人说道:“都出去!” 其他宫女见怪不怪,立刻放下活计,转身出去了,小绣也跟她们一起,只不过,她心中十分担心。 她怕这矛盾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整个皇宫的人都不好过。 小绣走的慢,是最后出去的人,她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就听到后面传来江遂胆大包天的言语。 “你不给我看,我也要看,再拦着我,你今天就滚出承明宫去!” 小绣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殿门上。 她的表情无比惊恐,完了完了,皇后要完了,别想什么升职加薪了,保命要紧啊! 紧跟着,还不等秦望山过来训斥她,她已经一溜烟的跑了,秦望山看着她被狼撵一般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一个小宫女,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他赶紧转过身,继续听里面的动静。 殿内,卫峋正在跟江遂道委屈,“阿遂,武英殿的床已经被侍卫拆了,你要是赶朕出去,朕就没地方睡了。” 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江遂的怒气积攒不下去,顿时破功,他笑骂一声,“少装可怜,侍卫拆的,还不是你下的命令。” 末羽从外面回来,看见秦望山又在听墙角,她鄙视一番,然后蹑手蹑脚走过去,也贴上耳朵,顺便用口型问秦望山,“怎么了?” 秦望山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末羽顿时懂了,肯定又是陛下把皇后惹急了。 末羽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江遂在问:“说,到底为什么不让我看奏摺,你要是不说,今天咱们什么都别做了。” 卫峋蓦地抬头,在他的注视下,江遂微微一笑,“是的,包括你正在想的那件事。” 卫峋:“……” 他屈服了。 “朕怕阿遂累着。”卫峋的声音很低。 抿了抿唇,他继续说道:“要是觉得累,阿遂可能,又会想要离开朕了。” 江遂一愣。 两年了,卫峋还是这么没有安全感,江遂的衣食住行,卫峋一定要亲自操办,御膳房的人各个经过严苛的筛查,就怕混进去一个心术不正的,除了身体上,他还担心江遂的心理上,生怕哪一天睡醒,江遂觉得还是外面的世界更广阔,于是就把他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