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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都围了上来,行星趁乱溜之大吉。 行星下了车才发现自己又忘戴围巾了, 好在深磊停车的位置很明显, 就在商场门口禁停的标志下, 一张罚单肯定是跑不了了。 “大少爷, 这里不让停车。” “我怕你找不到我。” 行星心跳乱了一拍, 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 他很不好。伸手摸摸他的脸, 故意逗他,“不开心?来,跟姐姐吐槽一下。” “光吐槽吗?可是我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怎么办?”深磊笑了一下,见到她,坏情绪似乎就消灭了一半。 “那先带你去举高高,开车。”行星掏出手机打开导航, 居然是附近的一家酒店, 车程十几分钟, 很快就到了。停好车,两人就进了酒店,行星直奔前台开房,“身份证拿出来。” 深磊递身份证的一瞬还有点恍惚,感觉今天他是不是受刺激出现幻觉了。 直接开房,进展这么快的吗? 行星拿到房卡后拉着他进了电梯,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攀升,深磊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那个,其实,我也……”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 深磊才发现,两人竟然到了天台。 “这家酒店的天台只对房客开放,晚上在这里看星星特别漂亮。”行星拉着他跑到围栏处,围栏下放着一组沙发,明显是给客人准备的。不过因为冬天的缘故,没有客人上来。“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深磊立即否认,心里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 太乌龙了,还好没说出口。 两人站在围栏处,深磊向下望了望,有些眼晕。偏头看向拄着栏杆仰头看天的行星,笑问道:“明知道我不开心还带我来天台,你就不怕我一个激动跳下去?” “你不会。”行星无比肯定的道,“你那么重视你的脸,就算是要死也不会跳楼。你想想一个人从三十几层落到地面,那肯定就像是把肉包子拍扁一样,吧唧一下,血肉模糊,惨目忍睹……” “得得得,你快别说了。”深磊没被冻的打哆嗦,反倒是被她形容的惨况吓得打了一哆嗦。“我看你就是故意吓唬我。”他一伸手臂,从她身后将她揽住,勒着她质问:“是不是故意的?” 行星笑着顺势倒在他怀里,指了指夜空,“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跑到这里来看星星,宇宙浩瀚,我们就像是繁星中的一颗,可以允许自己短暂的难过,却不要让悲伤始终停留。人生短暂,比起不开心,有更多开心的事值得我们去做。” 深磊将下巴卡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仰望着星空,群星中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最亮的那一颗。“最亮的那颗那是金星吗?” “金星的亮度仅次于月亮,不过金星要在日出稍前或者日落稍后才能达到亮度最大,所以它在黎明前出现在东方天空的时候被称为‘启明’,黄昏后出现在西方天空时被称为‘长庚’。现在这个季节,我们在晚上看到最亮的那一颗应该是木星。” “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因为我问过和你一样的问题,我爸就是这么回答我的。”行星调皮的笑了笑。 提到父亲,深磊眸光暗了暗,“小星星,我也想爸爸了。”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行星在他怀里转了身,搂住他的腰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深磊想到自己小时候常常躲在父亲办公桌下面玩玩具,有时候有人进办公室汇报工作,他就在桌下一边玩一边听着,汇报的时间长了,水壶还会被父亲偷偷的运到桌下,提醒他要喝水。“我爸是入赘到我妈家的,所以我和我姐都跟我妈姓。他和我妈很恩爱,我妈不懂公司的事,就把公司全权交给我爸爸管,所以我爸很忙。可无论他有多么忙,都会空出时间陪我和我姐去打球、做功课,只要是父亲应该做的事,他一样都没有落下过。他在我十五岁那边走的,车祸,走的太突然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我妈彻底的垮掉,我姐也才刚刚大学毕业,却不得不把整个家都扛起来。其实,我爸刚走那两年我们家虽然很难,但是很团结。直到吴镇海频繁的出入我们家,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气氛就变了。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正在填报志愿,一气之下就填了一个跟装修行业完全无关的俄语专业。” 深磊轻轻的叹口气,“其实,我不是反对我妈谈恋爱,我只是不能接受她找的人是吴镇海。那时候我爸刚去世,我妈又病倒了,我难受的躲在医院楼梯间哭,却意外的听见他与律师通话,两个人商量着如何逼他妻子签下离婚协议。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可事后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可怕,一边逼着自己妻子离婚,一边守在刚刚丧偶的我妈身边嘘寒问暖,这种人太无耻了。” “所以,你今天是与你妈妈吵完架跑出来的?”见他点头,行星拍了拍他的背,“受委屈了?” 深磊想点头,可点到一半又摇了摇头,“我就觉得我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我走的时候把我妈气的半死。” “后悔了?” “有点。” 行星笑了笑,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室外的沙发格外的冰凉,深磊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见她有没有戴围巾,把自己围巾拉出来半截与她分享,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一点都不觉得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