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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外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陆柠乖觉地低着头,道歉道得心不在焉。 外婆是受世家小姐的传统教育长大的,都恨不得三从四德了,陆柠从来不明着和她犟嘴。 “每次都说知道错,我看你一点都不知道!” 陆柠搂住外婆的脖子撒娇:“嘿嘿。” “你这孩子哪里像是我教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老太太数落着数落着,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陆柠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没规矩,您要怎么罚我都行,不要气坏了自己身子啊。” 一向受不住她撒娇的老太太弯了弯唇:“去,给你煮的银耳汤还在锅里,自己盛起来吃。” 陆柠抱住外婆在她沟壑纵横的脸上啪叽亲了一口:“就知道您最疼我啦!” 外婆看着她像只小鸟往厨房里飞的模样,满眼都是慈祥和宠爱。 - 第二天上午,陆柠去东仁医院做剩下的体检项目。 她忍着饥肠辘辘去采血处抽血,里面的年轻护士还在吃酸辣粉,那诱人的香味勾得她胃里的馋虫拼命地造作。 陆柠把体检单放进去,护士赶紧洗了手,过来给她抽血。 看着胳膊被橡皮筋紧紧地绑住,碘酒擦在皮肤上,凉飕飕的,恍惚间一种类似于疼的感觉,陆柠紧张地捏住了拳头。 其实她很怕疼,小时候打针总是要哭要哄,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不好意思再哭,却也没比以前耐疼。 陆柠见这护士还很年轻,可能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心里忐忑得很。 她抿抿唇:“小妹妹,轻点。” 护士笑了一声:“您别这么紧张。” “那你轻点。” “好,我轻点,把手捏好,一会儿就结束了,很快啊。”应该没见过哪个奔三的女人还怕成这样,她有点无奈,几乎是用哄小孩的语气。 陆柠神色复杂地点了下头:“……嗯。” 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陆柠死死地盯着逼近自己血管的针头。 小时候大人说打针的时候不看就不疼,陆柠发现是扯淡的,只是为了趁小孩不注意顺利把针给扎进去。 从那以后,她便养成了这种死死盯着的习惯。 时间变得格外的慢,像是画面一帧一帧的往前挪动。 还差不到一毫米的时候,陆柠捏紧了另一只手,准备迎接疼痛的到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有人吗?高主任要我来拿许文舟的检查结果。” 护士的针刚好戳进去,被那人吓得手一抖,顿时冒出血珠子。 陆柠疼得“嘶”了一声,几乎当场飙泪:“你干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护士手忙脚乱地拿棉花给她堵住,“姐姐你按一下,我一会儿重新给你抽……” “怎么回事?”熟悉的嗓音,伴着皮鞋落地的清脆响声停在旁边。 陆柠抬眸一看,是叶清伦。 白大褂的扣子敞开着,露出里面浅蓝的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衬衫摆整齐地扎进裤边里,平坦的腹部令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腿也是真细真长,像是上帝一丝不苟的捏造,呈现出的完美比例。 陆柠想起昨天林溪告诉她的事,即便知道对方已经不认识她,还是慌乱地撇开眼睛。 小护士瞬间红了脸:“都怪你叶医生,你给我吓的……” 叶清伦看见陆柠按着胳膊的手,和一旁空荡荡的储血管,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挑了挑眉,倾身靠在台面上:“刘姐呢?她就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 “刘姐去中药房拿药了。”小护士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委屈地望着他,“我一个人怎么了?我现在抽血没问题了呀,刘姐很放心。” 叶清伦瞅了眼陆柠,轻笑,“那倒是我的错了。” 小护士点点头:“本来就是。” “抱歉。”他大方坦荡地承认,手伸进里面拎出一套新的采血针,“我的错,我弥补,行不行?” 小护士早就不敢看陆柠那张黑脸了,紧张得要命,再来一次真的不敢保证顺利扎进血管里去。她松了口气,软软地嘱咐道:“这位姐姐怕疼,你轻点。” 叶清伦笑而不语,将陆柠的另一只胳膊拉过来,利索地绑上止血带。擦碘酒的时候倒是慢条斯理,抬眸看向她,神色有些意味深长,和隐约的轻佻:“说不疼是骗人的。” 陆柠小心脏一抖,把胳膊往回扯了扯。奈何男人的手劲太大,几乎纹丝不动。 “不过我保证能给你扎进去。”英俊的下巴往里扬了扬,头低下来靠近她,嗓音也低:“她可就不一定了。” 陆柠咬牙切齿,心中有一万句MMP难言:“……” “陆小姐。”他拿着针,轻轻唤她。 陆柠死死地盯着针头:“啊?” “别看。”男人语气低沉柔和,“我紧张。” “……” “一紧张,我就控制不住手劲儿。”他嗓音里带着隐隐的诱哄。 陆柠鄙夷地把脸转开。 紧接着,感觉到胳膊上轻微的疼痛,像蚂蚁咬的一样。她转过头,那根针已经稳稳地扎进她血管里,深红色的血液不停地顺着管子被抽离身体。 除了血液流失的不适感,居然并不怎么疼。 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复杂情绪,她抬眸看向叶清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