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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顾南衣,楼苍实在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将情报放下后,楼苍匆忙赶回栗山村去找顾南衣,“顾姑娘,你带着秦朗换个住的地方吧!” “他亲爹找来了?”顾南衣问。 “不是。”楼苍摇头,又挠了挠头,“但有个差不多麻烦的人来了,我怕他是来找……秦朗的。” 薛振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皇帝,鼻子比狗还灵,如果说他知道得比秦北渊早一步、强行先赶到长水镇,楼苍还真的不诧异。 “找就找了。”顾南衣立时明白楼苍话中暗示的人是谁,她淡然低头道,“秦朗不去,他们还能绑着走?” “他——”楼苍无法明说,急得跺脚两下,才道,“总之,如果有个叫邵阳的人出现,千万不要听他的话,也不要靠近他!” 虽不曾听过邵阳这个名字,但薛振的脸顾南衣又岂会担心自己认不出来。 秦朗一手端着一个菜出来,“这么凶,杀人还是抓人?” 楼苍:“……”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秦朗一眼。 ——那两个要是来了,无论哪个,都说不定会抓人走。 光是楼苍自己就知道他自己是好不容易才遏制住将顾南衣抓走藏起来这个念头的。 顾南衣想的同楼苍却是两件事情——秦北渊万事都有底线还好些,换成薛振,指不定真会不分青红皂白将她杀了。 “那人不讲道理么?”她不经意似的问。 楼苍苦思冥想片刻,才犹豫着道,“近两年渐渐讲道理起来了。但事关……秦朗,我拿不准。” “跑得了一时,还能跑一世?既然他讲道理,便不担心。”顾南衣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让秦朗去亲自和他讲道理。” 秦朗:“……”他看着像是会讲道理的人? 楼苍急得抓耳挠腮,绕着顾南衣嗡嗡讲了半天道理,到底没把人劝动,最后气得一跺脚自己赶去找薛振看看年轻天子究竟到长水镇办什么要事来了。 * “相爷,楼苍走了。” 秦北渊低应一声,“备马,你随我去栗山村。” “直接去寻那秦朗和顾南衣?” 秦北渊远远看着楼苍策马从茶楼下匆匆驰过,收回了目光,“先看一眼。” 楼苍消极怠工不止这一回,但秦北渊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他是昭阳最喜欢那条狗的份上,只要差事办好,便不多寻他麻烦。 可唯独这回,秦北渊心中有种预感,他非来一趟栗山村不成。 栗山村里一定藏着什么他必须得亲眼见到的事物。 用薛振的名字将楼苍骗走同样也是一次试探——成功的试探。 “邵阳”能成功将楼苍调虎离山,恰巧证明了栗山村中的东西同薛振有关。 楼苍离开长水镇的范围后,秦北渊带着属下直接上了栗山村,没惊动村中任何人,特地绕了一条村背后的小路。 蜿蜒小路盘山而上,筑的是较为平坦的石砖路,马儿行走时也稍有些费力,远远便能看见漫山遍野的栗子树、闻到无处不在的栗子香味。 “那叫顾南衣的姑娘十五六岁,秦朗与她姐弟相称。”属下尽职尽责地在旁对秦北渊禀报,“属下查过,顾南衣家道中落,她母亲曾被当地乡绅强娶,生下她后不久便因病故去。不久前这家人钱财耗尽、乡绅逃跑,她便也趁这机会跑了出来。” 秦北渊早看过一次,再听时也没有多余的情感。 别说民间,哪怕汴京的权贵圈子里,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 “这顾南衣的长相尚无回报,但听说十分美貌,栗山村中人念她年纪小、很照顾她。” 美貌两个字也没让秦北渊多扬一下眉毛。 他早见识过世间一等一的美色,那时能不动声色,现在自然也能。 “顾南衣平日不离开栗山村,这会儿去,应该能见到她和秦朗。” 汇报声中,就在半山腰上的栗山村已经逐渐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秦北渊打量着这个和平又宁静的小山村,道,“哪一户?” “村子西北边。” 秦北渊稍稍掀起兜帽,顺着西北方向看了一眼,只能瞧见一个尖尖的屋顶,同栗山村中其他的屋顶并没有什么不同。 越是靠近栗山村,他心中越是有些久违的急躁之情——这一趟来栗山村究竟是为了什么? “相爷,属下先去探路?”临近村口,属下请示道。 秦北渊微微点头,他落地牵了马,在离村子十几步的地方站住了。 这头白发太过容易辨认,离开汴京时,他特地穿了带兜帽的厚衣将头发遮住,才将“邵阳”的名字传出去,顶替了自己的行踪。 栗山村仿佛是个世外桃源,秦北渊站在外头看了一会儿,觉得全天下若都是这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觉得自己在丞相之位上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却不知道昭阳觉得值不值得。 他刚想到这里,就见到昭阳语笑嫣然、栩栩如生地从面前遥遥走了过去。 ……昭阳? 现在? 秦北渊下意识上了半步。 这半步令他清清楚楚看见了正从村中央走过去的豆蔻少女面容。 对方身姿窈窕面容姣好,正侧脸听着身旁少年说话,长密的睫毛一合一掀,仿佛全天下最高超的画师呕心沥血绘成的五官同秦北渊过往见到的全都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