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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人给你烧了热水,等会用来泡脚驱驱寒气。晚点我让小厮跑一腿送点驱寒的草药来,你每天都要用它泡脚,别落下病根来,老了走不了路。” 严少司冷得吸了两口气,看着沈芸姝轻笑了一声,“行,你让人送来,我一定每晚都泡。” “好端端的,怎么在雪里跪了那么久?”沈芸姝看着严少司,他脸色晕红,唇色发白,显然是开始起热的征兆。她看着这样子的严少司,不免心疼。 “我去的时候太子在殿前去袍请罪,太子都跪了,我不跪有点说不过去吧!”严少司打哈哈道,眼看着沈芸姝一副要垂泪的模样,心里既有股焦急之意想将人哄好,又隐隐有些窃喜沈芸姝对他的在意。 “那也不能逞能啊!你看看外面的天冷得都成什么样了,滴水成冰,你在雪里跪半个时辰,你怎么熬得住的!” 严少司的被子里有了些暖意,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慰。 “姝妹妹这是心疼我了?” 他迷离着眼睛,两颊烧得红润,神思也开始混沌不轻,两只眼皮子打架得厉害,沈芸姝起身给他掖了掖被子,嗯了声。 “对,心疼你了。” 第33章 三十三棵树 王妃说了遇事不决听沈姑娘…… 沈芸姝用手碰了碰他滚烫的脸颊, 知晓他是睡了过去,忙叫人将府医请过来。 善画手里正端着一筐炭,这院子里的伺候的人都是新来的,年纪都小, 压根不懂怎么伺候主子, 她方才在那看他们烧个水都费劲的很, 也不知道世子爷这几日是怎么过的。 善画将屋里的炭火烧上,捧了盆凉水进来, 沈芸姝用帕子浸透了为严少司擦脸。 “世子都成这样子了,那太子还得了?” 太子看上去就比世子爷文弱, 想着身子骨大抵也是这样, 善画不免叹息,这帝王之家的生活真是不好过,请个罪还要跪雪里, 她们沈府就不兴这个, 顶多柴房里头关两天,还好吃好喝的不用干活, 那哪是罚啊,那就是享受。 “嘘,莫议储君。”沈芸姝提醒道。 善画后怕的点了点头, 四下望了望, 庆幸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严少司还晕睡了过去。 “晚上你将我泡脚的草药包些让人给他送来。” 善画点头应了,旋即反应了会儿过来,“小姐你那个药不是驱寒的吗?” “他这样的寒气还不深吗?” 善画想想寻常人在雪里跪个一炷香可能都要倒了,世子的寒气怕是彻骨,是要用药草泡着好好驱寒。 “好哦, 那我晚上多拿点给世子,正好小姐的药每日用多少量我都分好了。” 不多时王妃带着府医进了院子,王妃的眼眶红着,看到烧的脸颊通红的严少司又不免伤神哭了起来。沈芸姝连连安慰,才将王妃哄好。 府医诊完脉后给严少司看了腿,好在只伤及肌理,没有冻到骨头。他给严少司扎了针后让人用热水给严少司泡着,这段时间先卧床静养。 沈芸姝不放心这院子里的小厮干活粗手粗脚,便让善画去给严少司煎药,自己留在屋子里陪王妃坐了会儿。 王妃叹了口气,“小姝啊,今日让你受累了。” “干娘哪里的话,我这才帮上了多少啊,只能干看着严哥哥吃苦。” 王妃握着沈芸姝的手,剖心道:“小姝,你今日在这里陪着少司,少司心里一定很高兴。” 沈芸姝望着昏睡着的严少司,记忆中的他从没有这般脆弱过,潮红的脸滚烫的身躯还有她无法安息的内心。除了焦急的等待着而后什么也做不了。 烛光散漫,外面纷飞的雪终于停了,沈芸姝站在屋外透气,院中的雪迎着月光的余晖发出灰白色的光芒。她母亲的婢女也来催促她准备归家去,沈芸姝和王妃告辞后便匆匆上马车回家。 马车上,沈夫人手中的手炉已经没了热气,沈芸姝空着手揣在兜里强支着脑袋,无奈今日太乏,头上珠钗太重,她还是昏昏沉沉的将脑袋磕在了车厢上,疼得她两眼冒水光,瞬间清醒了。 沈夫人见她这般,无语的摇了摇头。 “你那手炉呢?” “今日不是掉进湖里了吗。”沈芸姝没好气道,捂着额头很想将头上的簪子都拔掉,但又怕被她娘说她不够沉稳,这点小苦都吃不下去。 “我说的是后来少司给你的那只,那不也是你的?” 沈芸姝无语,她娘的话说的好像她和严少司私下关系好到经常见面似的。 “你和少司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你要是嫁给他我也放心。只是今日啊,我总不免生出些害怕来,少司他们一家虽然不是亲王,但他父亲军功赫赫,声望在外,不然也不可能成为本朝唯一的外姓王。娘是个妇人,懂得不多,本来想和王妃撮合你们两个,但是现下想来,也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了。” 沈芸姝头一回听她娘这样说话,字字句句都是在为她着想着以后,让她惊讶之余心中又生出些许久违的感动。 “娘有自己的想法,女儿也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因为沈夫人一贯的独到,沈芸姝知道自己说了自己的想法她也不会理睬,所以也不是很乐意和她娘交流。两人说白了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鲜少有今日这样谈心的局面。 沈夫人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随你爷爷,想什么做什么。我也不想干涉你......”说完后,沈夫人细长的眼睛在沈芸姝身上瞟了瞟,没好气道:“还有啊,你叫你铺子里的掌柜的给我送两盒胭脂来。分明是你的产业,怎么还好意思叫你娘我去排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