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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心地善良,心肠又软,她肯饶你,可我却是不行的。”顾轻言凑近顾明漓身前,微垂着头,冷眼盯着她,嗤笑道:“顾明漓,你现在本事大得狠啊。想必白姨娘对你费了很多心血,只可惜庶出就是庶出,纵然我爹疼宠你们,又怎么样。难不成你就是嫡出了?嗯?” “大哥哥,你怎么责骂我都可以,可你不能这么辱没我娘啊,她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顾明漓用手帕擦拭眼泪,可怜兮兮道。 “长辈?你见过哪个勋贵人家,把姨娘当长辈的?”顾轻言可谓是毫不客气,毫不留情。专门挑顾明漓的弱点戳,每一句都戳她痛点。 可偏生没有一句不对,无论怎么样都挑不出毛病来。 顾明漓又羞又愤,眼泪落得就更凶了,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顾轻言也懒得同她一般见识,可又实在厌烦顾明漓和白姨娘两个人给秦氏添堵,遂道:“再让我知道你陷害我的明潇,看我怎么治你。滚!” 顾明漓这才又福了个身,扶着碧桃的手回了菡萏院。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他们这几个了。顾轻言转过身来,稍一犹豫,似乎是觉得自己在程昔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可又不想多解释什么,顾明潇是他的底线,谁都不能欺负了他顾轻言的妹妹。 许久,顾轻言才对紫晴道:“将表小姐好生带回去,日后府上再有人敢欺负她,直接来告诉我。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紫晴福下身来应是,这才搀扶着程昔回了墨兰院。走路上才小声同程昔道:“大公子也真是的,方才为何在顾二小姐的面前,拦了姑娘的话?这样一来,顾二小姐岂不是要暗暗埋怨姑娘了?” 程昔叹气,紫晴长得聪明伶俐,可看问题还不够透彻。只好解释道:“大表哥这样才是为了我好。” 紫晴疑惑道:“怎么说?奴婢不太明白。” 程昔道:“方才二表姐向我赔礼致歉,心里定然是不情不愿的。可又不敢驳了大表哥的话。只好依言照做。二表姐算准了我性子软,好拿捏,遂知我定然不会为难她的。” 紫晴听了就更加疑惑了,又问道:“可小姐并非是性子软和好欺负的主儿。若是当时并不饶顾二小姐呢?” 程昔淡淡笑道,侧首瞧了紫晴一眼,“这才是大表哥聪明的地方。他既知我在顾府与人为善,从不开罪别人。又知我真实性情并非表现出来的这么软弱。遂直接堵了我的话。这样一来,二表姐非但不会埋怨我,反而会暗暗感激我没有在大表哥的面前胡说。” 紫晴恍然大悟,感叹道:“真瞧不出来,看大公子平时一副轻狂样子,竟然不曾想心思居然这般多,真是瞧不出来。” 程昔又道:“还不止呢,我什么都未说,二表姐也猜不定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日后怕是还得多敬着我点。” “大公子对姑娘可真好,从前奴婢还以为他只是爱作弄姑娘呢!想不到还会主动维护姑娘,真让奴婢惊讶。” 程昔笑着摇了摇头,都是深府出来的公子,谁会真的没有半点城府。再者说了,顾轻言如果真的是有勇无谋,如何能年纪轻轻就当了昭勇将军。旁人看他们这些勋贵人家出生的公子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生活过得有多艰难。 府上那么多人,谁知道到底哪一个人心思肮脏。纵是年少轻狂的顾轻言也有许多难言之隐,可见在勋贵人家出生,也不见得有多令人称羡。 好在,程家就只出了程昔这一个姑娘,自己爹娘又是相敬如宾,恩恩爱爱。府里才不会有这么多腌臜事。不过是瞅着旁人家这种事情出的多,一来二去也就明白了。 待回了墨兰院,已经灯火阑珊。守门的丫鬟一见程昔回来,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先是对着程昔福了身,这才冲着院子里喊。 墨兰院的丫鬟婆子们大多都是才从外头买来的,都知道只有伺候好了表小姐,自个儿的日子才能好过。遂一个个都打着一百二十个小心伺候着,生怕惹得表小姐不高兴。 程昔在外头玩了一天,身上也有些疲累。紫晴素来心细,赶忙让婆子们抬了热水进来。这才半跪下来替程昔脱掉鞋袜。 她们家姑娘生得极好,性子又软又温和,待下人们也都很和气。紫晴又是从小伺候程昔长大,说句不知分寸的话,就是把程昔当自己亲妹子照顾的。生怕旁人碰程昔一根头发丝。 “姑娘快别睡,待奴婢把姑娘头发擦干再睡吧,省得明个儿头疼。”紫晴从旁温声道。 程昔现在满脑子就是一个困字,胡乱地点了点头眼皮耷拉着,单手支着额头,没多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转眼到了第二日。 果不其然,顾家老太太得知沈青舟居然想毁婚,当场气得一拍桌案,吓得秦氏和蒋氏纷纷上前安抚。 蒋氏劝慰道:“老太太快别动怒,咱们明潇性子又好,长得又美。放眼整个京城,家世可是一等一的。沈家如今没落了,咱们家看上沈青舟,还不是看在两家从前的情份上。既然他不知好歹,那又何可强求的,总不好教明潇受了这委屈罢。” 蒋氏虽是二房主母,可又不执掌中馈,秦氏又是个很能容人,又十分有气量的当家主母。遂待蒋氏以及二房的两个孩子都很好。因此,关系到顾明潇的婚事,二房的人也比较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