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章一山有二虎
没有电视里那种坏人被击败之后的鼓掌，很多乘客都选择了立刻下车。 扒手被制伏了，但他们担心的是怕扒手事后报复。 这毕竟跟他们无关，所以目前能走就走，别留在这里，万一被扒手给惦记上了，可怎好？ 国人一直在趋吉避害这方面都很有天赋，不关自己事的，就最好不去管。 但那位失窃者，还是报警了。 公交车就停在这里，等待警察的到来。 邓展也下车了，准备网上喊个车，继续去高铁站。他可没时间在这里停留。 本来坐公交车是想回味一下以前的滋味，谁想到就遇上这么一个事情。 那个男生提着被打昏的第三个扒手丢了过来，站在车门边，一脸笑嗞嗞的，要多淳朴就有多淳朴。 四四方方的脸，光溜溜的头，怎么看都怎么像鲁迅先生的文章里“闰土”。总之那份淳朴的形象，还是蛮附和的。 邓展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光溜溜的头顶上，居然还有6个戒疤。 和尚？ 戒疤这东西，是和尚的标配。就是受戒剃度的时候，会用檀香在头顶上烫几个点。 这种点数，有1、2、3、6、9、12。 貌似根据传说，头上的戒疤越多的人，表示道行就越高深。 戒疤这东西，不是每个和尚都配拥有的。 不过，1983年12月佛教理事会出台了一个制度，是废除了点戒疤这个传统。从那以后的和尚，头上就没有这种标志性的戒疤了。 可这个小子，看起来，年岁与邓展相仿。 居然有6个戒疤？他受得起这6个戒疤？ ‘要么是个和尚，要么是个中二病晚期患者。’邓展心中如此觉得。 毕竟现在玩cosplay的人非常多，这小子如果是故意扮演个和尚，也就不怎么稀奇了。 “施主……不对……这位朋友，你……你没事吧？”男生有点拘谨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有一只手还竖在胸前。做成佛手的姿势。 “我没事，谢谢你啊。”邓展笑了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南无阿弥陀佛，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人敢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被揭发之后，居然还敢行凶伤人，简直岂有此理。怪不得师傅说，世人难易度化，我这才下山2天而已，先后就见了这么多不平之事，唉。”男生摇头叹息。 “你……当真是和尚？”邓展意外地问。 “是啊，怎么？看起来不像吗？”男生看了看自己，从头到脚，他感觉自己很具和尚特征了。 “这……”邓展张口欲言，到头来终究只是笑笑，这男生也就是头上那6个戒疤是和尚特征。 其他方面，倒是完全看不出来。 他穿的，是那种90年代初全民广泛的那种军绿色军装衬衫。 胸前还有两个补丁。 要知道这可是2018年了，就算是在现在的农村里，最穷的人家，也不见得还穿补丁衣服。 所以，就他这形象，如果不是自己坦言是和尚。其他人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在说话之间，邓展感觉这小和尚的身上，居然还有淡淡的灵魂力量在波动。 ‘莫非这小子也是个阴神？’ 邓展感到好奇，就问道：“敢问怎么称呼？” “好说好说，小僧……不对……我……法号叫‘戒色’。”小和尚很正经地介绍着自己。 邓展噗地一声，忍不住笑了。 看这小和尚古朴老实的，居然法号叫“戒色”，看来你师傅想得的确很深远。 小和尚看邓展发笑，然后就一本正经地解释说道：“朋友，你不要笑我，我法号就是名字，名字就是法号。我这一辈是‘戒’字辈，我师兄还有叫戒嗔、戒痴、戒贪的。而我最小，就排到‘戒色’了，而这个色，也并非你们所认为的那个色。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这芸芸众生就是色，白天黑夜也是色，世界是色，人类亦色。有色之世界，方是大欢喜，无色之世界，是大悲凉。” “所以你要戒色？”邓展笑道。 “是戒色，不是要戒色，不是戒色，是……”小和尚一脸窘迫，有点理不清。 “那到底是不是戒色？” “……” “好吧，戒色，你是从哪里来？”邓展饶有兴趣地问。 “小……（僧）……我，我从白凤山来的。”戒色说道。 “白凤山？”邓展倒是意外了。 白凤山貌似不是一群道士么？ 是道家流派的，怎么又跑出和尚来了？ 你别是搞错剧本了吧？ “朋友，你知道白凤山？我跟别人说白凤山，却没一个知道的。”戒色挠挠头说。 白凤山位置很偏僻，在深山老林当中。而且白凤山这个称呼也是古代就开始有的，现代的人很少去深山老林了，自然也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 “白凤山不是道馆么？”邓展问。 “是啊，是有道馆啊，但也有寺庙啊，一佛一道啊，一直都这样啊。白凤山上有一条白凤溪，白凤溪的左边是白凤馆，白凤溪的右边是白凤寺啊。”戒色说。 “……”邓展强笑了一声，感觉这有点乱啊。 貌似从古到今，和尚和道士都有点不对头。 你喊我秃驴，我喊你牛鼻子。 这怎么放在白凤山，一佛一道就同时存在了？ 俗话不是说一山不容二虎么？ 白凤山居然容得下白凤馆和白凤寺？ “所以你是白凤寺的？你们白凤寺跟白凤馆的关系好么？”邓展苦笑地问。 “挺好的啊，几百年了，一直都挺好的啊。” “居然挺好？” “佛本就是道，道本就是佛，很多理论都是相通的，最主要的是白凤馆的老祖和我们白凤寺的老祖当年相互辩法，争执不下，斗了几十年也分不出胜负，然后就在白凤山干脆定居下来了。”戒色说道。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道白凤山的人，而且看起来年龄跟自己也差不多，他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 “那你认识柳云鹤老先生么？他有个孙女叫柳婷婷的？”邓展问道。 白凤山他没去过，但还记得那对祖孙俩，还有白凤山的叛徒封万藏。 “当然认识啊，柳师叔跟我可熟悉了，婷婷跟我的关系也很不错啊。只是婷婷现在不在白凤山了，柳师叔上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了伤，回山之后就一直没出来过。”戒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