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6章 陆婠婠
奈何桥,在阴水河的上游。 一般人要去,那是要走好几年也未必能走到的距离。 因为这个地方,本身是个禁地。你从外面想绕去,基本是没可能的。 也只有那些被审判过,得过阴司盖章有资格去转世的“人”,才能经过奈何桥,喝一碗孟婆煮制的茶汤。 蔡莺莺因为是跟孟婆修道,她手里有一根红绳子,那绳子上系着两个铃铛,当她摇了摇之后,这阴水河里,居然就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鸭子。 准确的说,这也不是鸭子,有点像鸳鸯,但浑身漆黑的,头顶还有一根独角。 “这什么东西?”邓展问。 “这是阴水河里的神兽啊,叫夜鸳。你也可以将它看成是阴间的鸳鸯。” “阴间的鸳鸯,这么一大只?” “是啊,夜鸳有一个很悲惨的故事,那就是它一直在阴水河里寻找夜鸯,可是夜鸳只能在上游生活,而夜鸯只能在下游生活,它们永远不可能相遇到一起。” “这岂不是就跟彼岸花一样?开花的时候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就不开花?” “是这样的,所以说,它是一种很凄惨的生灵啊。” “那倒是奇怪了,它们怎么繁育后代的?公的上游,母的在下游,如果不能碰面,它们怎么交配?”邓展奇怪地问。 蔡莺莺不由地想到今天下午,她和邓展在酒店的浴室里那羞人的画面,极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师父没告诉我。” “它们肯定会偷偷在某个地方相会的,要不然,没有啪啪啪,怎么可能有后代繁殖呢。”邓展自己认为着。 蔡莺莺带着他,就踩着夜鸳的背,而这只夜鸳就带着他们俩向着上游去了。 在他们俩谈话之间,这夜鸳其实已经把他们带到接近奈何桥附近了。 当邓展那一番豪言说出口之后,蔡莺莺羞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桥上却有一个声音,讥讽起来:“无耻之徒,无知之辈,夜鸳和夜鸯是有情的鸳鸯死了之后也不愿意分开,灵魂坠落阴水河而自动生成的。夜鸳因为自带一点阳,所以只能生活在上游,因为上游的阴河之水也是有存有一点阳的。而夜鸯本身带阴,所以只能活在下游,夜鸯若是往上游来,必死,而夜鸯若是往下游去,也必死。不过它们也的确是可以相会,那就是在中段相会。但是进入过阴水河的它们,都已经变了样子了,已经认不得彼此。公的不认识母的,母的不认识公的,自然也就不存在你说指的那些龌龊之事。” “什么龌龊之事?”邓展抬头一看,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其人长发飘飘,身体婀娜,应该是个女人。 “你……你这人好不知耻,如此厚颜,小师妹,你怎跟这种人在一起?”桥上的女人开口说。 她所指的小师妹,应该就是指蔡莺莺了。 蔡莺莺极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陆师姐,他开玩笑的呢。” “哼,什么玩笑不玩笑,类似他这等,就是个登徒子。”陆婠婠说道。 这个陆婠婠,乃是第九殿孟婆的首席大弟子。 其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一任的孟婆,应当是她来接替的。 至于蔡莺莺,想在阴司担任孟婆,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邓展失笑地看着她,他很少有见到这么较真的女人了。 现在这个时代,在现实生活里,就算是初中男女,聊起天来也是很豪放的。 而他刚刚只不过是提到了鸳鸯交配,啪啪等字眼,就被这陆婠婠指认为登徒子、无耻之人。 ‘这女人估计是宋代的。’ 宋代风气也很开放,但是也是宋代的士大夫开始搞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女人的封建思维也是在宋代正式形成。 “喂,跟你说话呢,你说我龌龊,我哪里龌龊了?”邓展站在夜鸳的背上问她。 “哼,自己说过什么,难道心里没数?”陆婠婠冷言冷语。 “呵,我跟我女人说一些私房话,这不算什么吧,你为何要偷听?偷听也就算了,听完还说我龌龊,你这人倒是好不讲道理。”邓展故意逗弄着说。 蔡莺莺却悄悄地扯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跟陆师姐开玩笑,陆师姐是一个很古板的人。 往日里,蔡莺莺在这里学习,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陆师姐在教她。 陆师姐凡事都讲规矩,做事一板一眼的。 也是一个从来不开玩笑的人。 蔡莺莺对她的感觉,既说不上亲近,但也谈不上讨厌。 “你……” 奈何桥上的陆婠婠听到邓展的话,气得站了起来。 杏目圆瞪地瞅着他,良久之后,她似乎才意识到,这里可是奈何桥,闲杂人等,怎可来此? “小师妹,你为何带闲杂人等来这里?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奈何桥,也是阴司的一个部门,这就像是你一个某机关单位的人,你带一个外人去参观你的机关,这肯定是违反规定的。 “我……”蔡莺莺不太擅长言辞,也估计是对于这个严肃的师姐,本身就有心理阴影,看了看邓展,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邓展,忽然带着她,凌空就飞了起来,跨上了奈何桥。 这一上来,他才发现,原来这个陆师姐,个子并不高,大概也就一米五左右。 属于娇小玲珑。 “喂,小短腿,你师父呢?”邓展说。 “……”陆婠婠先是没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直是气炸了。 小短腿? 小短腿? “你这登徒子,岂有此理。”陆婠婠手一挥,竟然拿出了一根赏善罚恶鞭来。 邓展可认得这东西,是阳间城隍司武判所拥有的东西。 而这个陆婠婠,居然也掌握着一根赏善罚恶鞭。 想来,这也应该是为了对付那些过奈何桥不规矩的“人”吧。 可此刻,她却是拿起赏善罚恶鞭对付起邓展来。 “小师妹你让开,你若挡在他身边,打中你了,可别怪师姐我手辣。”陆婠婠严厉地警告,十分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