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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只是剪头发吗?你没有听到他怎么说我的吗?班主任眼里只有成绩,因为我们班高一成绩不好他就看不起我们,甚至把责任归在我身上,我高一的时候多想当一个好班长啊,每次比赛和活动我都积极组织参加,尽力安排好每一件小事,自己的时间都被占用了,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很好了。” 周翔越说越激动,眼睫毛扇动地飞快,嘴唇有些微微发抖,坚硬的语气里躲闪着隐约的委屈,我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又踟蹰着收回来。 “我以前也是你这个样子,硬碰硬。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连个介绍都没有,就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坐在犄角旮旯里,除了我同桌谁都不知道班里新来了个人,你们还有介绍和欢迎的掌声呢。”我试图安慰他,朱宁让我知道,有时候安慰不是毫无作用,这也致使我在长大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是很赞同“他人即地狱”这句话——如果我没有朋友,我早对这个世界失去兴趣了。 “欢迎?你不知道,第一天班主任就把我叫出去单独训话了,第一天,我什么都没干,他就让我以后老实一点,让我不要把以前的坏习气带到这个班里来,你说欢迎?我真没看出来。”周翔靠在后面的桌子上,发出冷笑。 我心里突然生起闷气,尽管早知道班主任为人冷漠,唯成绩至上,但我依然觉得,那多少在他眼里是为我们好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针对周翔,是一次肤浅的权威暗示吗?我不相信这出自一个成年人。是真的出于好心的提醒和警告吗?如果是,我不知道大人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孩子。 周翔看到我也板着一张脸,倒是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你不要生气了,不关你的事。 我没用,我每次想着帮助别人,却一个道理也说不出来,一条建议也不能给,反而被别人的情绪感染,还要反过来靠着对方来开解。我被自己气的想哭,吸了吸鼻子,犹犹豫豫地说:“那你......明天去剪头发吧......要不老师更生气。”在自己没有能力的时候就先服从吧。 “你不用操那么多心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周翔拍了拍我的头。就像去年帮我拍粉笔灰那样。“我知道你和朱宁关系不一般,我其实......没什么,也挺好的。”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没有从情绪里平复过来,没有多理会这句话,随口否认,“那我们走吧,一会儿大门关了。” 我们在大门口挥挥手,各自拐了个弯回去,我骑着车子被晚风一吹瞬间清醒了不少,等到明天就好了,他剪个头发就好了,过两天就好了,周翔和班主任都忘记这回事就好了,就像我现在一样,是可以好好学习,慢慢适应的。 当我舒舒服服自然醒的时候一睁眼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拿起闹钟一看,果然晚了! 自从丁琪考研复试落榜以后她就去了别的城市找工作,没有人再喊我,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滚着到卫生间洗漱,拎起书包就往外跑。 还是迟到了,我伸手拦出租车的时候手表就已经指向了上课时间,于是对司机说:“叔叔麻烦开慢一点儿。” “你不是要去学校吗?不要上课啊。”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已经迟到了。”我又看了一眼表,“再快也是迟到。” “嘿你这孩子,多争取一分钟是一分钟,今天叔叔我就尽快把你送到学校去。”说完踩了一脚油门。 我坐在后面哭丧着脸,司机又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喜滋滋地又踩了一脚油门。 这个世上好人这么多的吗?! 后来我想那位司机叔叔之所以那么急着要把我送到学校是不是冥冥中上帝的指引,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讲课了,我一边落座,一边看向周翔的位子,李芷柔和墙之间空空如也。 周翔今天没来上课,我在心里猜测,可能是去理发店所以晚点才能来,可能是昨天气还没消所以今天起晚了,可能是......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他桌子上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好像那儿本来就不坐着人似的,我碰了碰王秋雨:“周翔呢?” “周翔换班了。”王秋雨语气平淡。 “换班?换哪个班?”我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引来语文老师往我们这边侧目以示警告。 “换到文科班了,不知道哪个班。” “真的?”我头低在桌子上,用喉咙中的气流问她。 “下课再说。”她不耐烦地回我。 我一腔的疑问被她冷漠的语气堵了回去,正烦闷疑惑之余,后面递来一个小纸条,朱宁在位子上点了点它,示意我看。 那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几句话:“你今天起晚了吗?”好,第一句是废话。“骑车来的还是坐车来的?”OK第二句也是废话。“周翔今天很早就来班里把东西都搬走了,他说自己换到文科班,班主任同意了,他爸妈也同意了。你先好好听课,别想那么多。” 不是,这说换就能换吗? 一下课我就去李芷柔那儿问。“你如果早来一步就能看到了,周翔把东西都搬走了。” “他说换就换?” “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他爸妈同意了,班主任也同意了,他就说自己分科的时候没有选好,还是喜欢学文,趁着分科没多久到文科班还能赶上,他爸妈又找了点儿关系就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