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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克兰怔怔地望着父亲,霎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想重建西古国。可是,谁当元首呢?是迎回副元首,还是他们自立为王,这是一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毕竟作为军事重镇和首都,是有着重大区别的。 “我曾说过,赫塔迟早要交给你。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只不过这次,你就要担更重的责任。不再是将军,管理军务这么简单了。要管理的是——整个国家。” 盖克兰的心猛地一震,“父亲,你——” 萨克森抬起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儿子:“你知不知道,这一战,你已经封‘神’了。我们把你参与战斗的画面对外公布了,现在你不仅在西古的民众支持率非常高,甚至在整个北半球都被誉为西古国最厉害的‘战神’,理应接管这个混乱的国家。所以,我们可以来个顺水推舟,把你推上元首宝座。” “奥托,这种机会并不常有,它可能一辈子就一次,也可能转瞬即逝。你明白吗?”萨克森拍了拍盖克兰的手掌,轻声道: “我知道你需要休息,需要时间。但那些跟随你的士兵,你想这样丢下他们?这对他们来说公平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奔赴乌兰血战,首先是为了你,然后才是为了保住赫塔。” 说出这样的话,萨克森是于心不忍的,但他还是选择他多一点的压力,让他振作起来。 盖克兰眼眶通红,双手捂着脸,哽咽道:“父亲,我做不到,没有缦缦,我根本就站不起来……” 萨克森沉默了好几分钟,直到对方心情平缓了一些,才说道:“你有最刚强的意志,在敌人面前也最扛得住酷刑的,宁愿选择自毁芯片,自毁双眼也不会投降。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倒在一个女人面前。” “可是,奥托,她死了。”萨克森抛下一句最重的话。 听到这个铁一般的事实,盖克兰痛彻心扉,心里如被毒蛇侵蚀一般,他摇着头喃喃道:“父亲,你应该能体会失去爱人的痛。你失去母亲后,难道没有那种天塌了的感觉吗?” 萨克森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西伯高原,那是西古国最重要的资源,他的记忆陷入了脑海的最深处:“当然,当然。你母亲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她说她恨我,让我忘记她。可是,她说的是反话。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爱你,你也许会忘记她。但如果有一个人恨你,你一定会记住她一辈子。” “她不想我忘记她,因为她爱我……”萨克森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哽咽道:“很久之后,我才想通这个问题。她是个聪明而又坚强的女人……” 盖克兰轻声一笑,眼里噙满了泪水,“母亲是个高贵的女子,为了北极动物献出了生命。” 沉默了一阵,他想起一件事:“母亲的家族,在中古是不是名门?” 萨克森猛地看向他,支吾道:“谁跟你说的?你母亲跟你提过?她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盖克兰见父亲的反应有些奇怪,摇了摇头:“将军府有一本中古南宋开国皇帝的书法,缦缦认出了它,我告诉她这是母亲家族遗留下来的,她当时的反应有点大,还问我母亲姓什么。” 萨克森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冰封住一样,一动不能动,僵硬地问道:“然后呢?” “我告诉她,姓韩,然后她嘀咕说韩氏在中古不算多。”盖克兰望着父亲煞白的脸色,纳闷起来:“到底怎么了?姓韩怎么了?” “你母亲,姓韩。书法是她家族遗留下来的,是受到封赏后,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受到封赏?她是皇亲贵族?” “你查一下中古南宋开国皇帝的资料就知道了,你的母亲确实是名门之后。”萨克森站起身,召来飞车,车门关上前,他补了一句:“无论如何,父亲都为你感到骄傲。” 父亲离开后,盖克兰发了一会呆,他点开信息器查阅起了南宋韩氏,开国时期有一个大将韩世忠因直言不讳,被皇帝卸了兵权。 他难道是母亲的祖先。 可是,这和缦缦有什么关系。 他再仔细一看,眼皮噗噗噗直跳,这位卸掉韩世忠的南宋开国皇帝姓赵,名赵构。 盖克兰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他第一次去中古赵府前,父亲交代他要亲手把这个宋朝钧窑蓝釉紫斑胆瓶,送给赵缦缦的父母,还说是“物归原主”。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不停地试探赵缦缦。不仅如此,赵父赵母看到紫斑胆瓶的反应,也实在是诡异至极。 原来,两家还有这样的渊源。 盖克兰的胸腔滚烫起来,仿佛是一种跨越千年的缘分。 可是,缦缦却不在了…… 父亲说他自寻的苦果,自己咽下去。 他终于体会到那种苦痛,如果不是他强硬地把赵缦缦接回来,也许她就不会死,也许死的是他们父子俩。 她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父子俩和赫塔数十万将士的命。 想到这里,盖克兰泪眼朦胧,痛不欲生。 太古·波顿王宫 埃尔温·米勒得知了西古的战事结果,他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望着夜空。 这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赵缦缦曾为了太古国去牺牲自己,这次又为了西古国牺牲自己。 她正处于花样年华,那瘦小的身躯是如何抵挡住千万度的火焰,她为什么要这样燃烧自己。 --